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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姻緣

曲徑通幽之處,便是曲芙兮的閨閣芙蕖館,生辰宴設在了芙蕖館後面的桃花林中,微風輕拂,都含著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氣。

這一場邀約,請了不下十多家的小姐湊熱鬧,令狐清歌聽她們嘰嘰喳喳的頭疼,一回頭又不見了曲芙兮,便尋去了房中,只見曲芙兮正在屋中補些妝容,瞧見令狐清歌,立馬把人拉進來說道:“快進來坐,剛剛都來不及和你說,一會吃過飯散了,你晚些走,我們一起說說話。”

令狐清歌倒是在榻上一歪,托腮懶懶的說道:“聽她們說話,我腦仁就疼,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不是衣裳好看就是脂粉香不香,平日裡也不見得都有什麼來往。”

曲芙兮聽後笑了笑:“你又是這個樣子,人來人往的也熱鬧些,又不是天天如此,否則,這空空院落沒幾個人,也是悶著。”

“馬上就不悶了,”令狐清歌笑道,“你這一及笄,曲大人與夫人,也該操起心了,我家有人可是著急得很呢。”

曲芙兮聽出來這話裡的意思,沒好氣的白了令狐清歌一眼,又把手邊的盒子拿過來說道:“你這盒子可真是厲害,還有個暗格,送個禮物罷了,還弄這些。”

曲芙兮開啟那盒子,只見裡頭依然是那白色臂釧,不過下頭有個微微凸起的暗鈕,按下去便能開啟中間的檔板,下面放著的正是在繡仙閣定做的玉鐲與金釵一對。

“看見你眨眼,我就知道有端倪,”曲芙兮把首飾拿出來笑道,“你看你,這些東西雖然貴重,可是配你的身份,也不算太過奢靡,有什麼可避諱人的呢?”

令狐清歌意味深長道:“禮物本是心意,我也是覺得這東西襯你,不過今日是帶了兩個妹妹來,別人眼裡相國府本就是一體,高低分別太過也是不好,左右你喜歡就成了,管別人知不知道呢。”

曲芙兮聽後只得作罷,卻又想起來什麼,輕聲說道:“你那個三妹妹,說話倒是尖銳。”

“她心氣兒高,自來如此。”令狐清歌似乎不怎麼在乎,兩個人聊了一會,外頭丫鬟便開始擺宴……

後苑人多,前廳也是熱鬧的,令狐正麒帶著令狐亭序見了曲文林與曲夫人邢氏,提起了兩個孩子的婚事,曲文林自然應下,十分歡喜,邢氏也是歡喜異常道:“這可太好了,芙兮自小就與清歌交好,與亭序也是郎才女貌,芙兮性子溫和,亭序也是一表人才,夫妻兩個最重要的就是和睦了。”

令狐正麒聽後笑道:“無論才貌,兩個孩子都是不錯,如今啊,府里人雖然多,可是說到底,夫人走了之後,我最掛心的就是這兩個孩子的終身大事,若沒有個好歸宿,將來我百年之後下去了,也無顏再見夫人。”

曲文林忙道:“令狐兄這是哪裡的話,以後這兒孫滿堂的福氣,別人定然是羨慕不來的。”

令狐正麒便道:“那就多謝吉言,這兩孩子的婚事,尋人擇了吉日,便辦了罷,只是說起來,清歌也到了年紀………”

聽著令狐正麒嘆氣,邢氏本想開口說什麼,卻忽然又暗下神色來,默默也嘆了口氣,曲文林察覺,也是神色黯淡片刻,一旁,令狐亭序見了異樣,似乎也猜度到了什麼……

不過片刻,曲文林便勸慰道:“清歌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才學樣貌性情,放眼長陵,也尋不出第二個來,不知令狐兄,如何打算?”

令狐正麒嘆氣,本想著這曲家長子曲流觴儀表堂堂,性子溫厚,乃是最佳人選,可是後來才知………

令狐正麒默嘆一聲:罷了。

“如果是我們家清歌,像芙兮那般大方穩重,也不至於讓我如此琢磨,就她那樣瀟灑不拘的性子,每日閒不住,只知道往外跑逍遙自在的,這如何肯嫁呢?上次與她提起,雖然看不出什麼,但總覺得她也是有些牴觸……然而這年紀也到了,前些時日也與皇上說了這事情,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指婚自然是好,若是皇上政務繁忙,無暇顧忌,那也只能再細細挑選。”

邢氏笑道:“清歌那孩子玲瓏剔透的,性子直爽,自然是誰見了都歡喜,您就不要再為這些憂心了。”

曲文林這才想起什麼說道:“我倒是聽說,這長陵城裡的年輕公子中,有一位郡王爺,雖然不曾出入朝堂,只是搭了個虛名,可到底是曾經左大將軍的獨子,若是人品貴重,自然是門當戶對的。”

令狐正麒聽聞之後,倒是細細想了想說道:“這我倒是也曾耳聞,只是不甚瞭解,罷了,下個月就是皇上的萬壽節,長陵城中的高門人家,必定都會赴宴,想必那個時候再與皇上提一提,也就差不離了。”

嫁娶之事聊的差不多時,已近黃昏,後苑之中,生辰宴席已經散去,令狐清歌本想著曲芙兮留她說說話,想先讓令狐清萱清雪先回府,不料父親傳話來讓她們一同去前廳,這事便作罷。

回府路上,令狐清歌自然早早料定了令狐亭序與曲芙兮之間的婚事,不過令狐清雪卻有幾分心思的笑道:“大姐姐,你與曲小姐關係最好,如今她與大哥哥定了姻親,這以後,我們府裡可就熱鬧了。”

令狐清萱在旁也說道:“今日初見曲小姐,也是溫和的性子。”

令狐清歌聽後點頭道:“這是自然,芙姐姐的性子最是溫和。”

令狐清雪葡萄粒似的眸子滴溜溜一轉,隨即又明媚笑道:“說起來,大姐姐和二姐姐生辰差了不過幾月,若是父親給大姐姐提了婚事,想必也要操心二姐姐的,到時候,這府裡又只剩我一個,也是沒意思的。”

令狐清萱聽後不覺紅了臉,十分嬌羞道:“這話也能渾說,也不害臊。”

令狐清雪背地冷笑道:“這有什麼,女孩子年紀到了,總該是要嫁人的,只是論嫁的好不好罷了。”

說著,令狐清雪便瞥了一眼令狐清歌,若無其事又道:“只是我們是姨娘生的,嫡庶有別,總不如大姐姐未來嫁的定是皇親國戚,至於我們,也不敢奢求其他,安生過日子就好。”

令狐清歌聽著話不甚舒服,便冷聲說道:“婚事不過聽天由命,既然由不得人,又說它做什麼?”

這話,令狐清歌說的也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目光虛浮瞧著那隨風而動的車簾出神,令狐清雪察覺端倪,卻又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