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峰下。
放眼望去,黑色的營帳如海浪翻滾,充滿了肅殺的味道。
半空旌旗獵空,偌大的黑龍旗張牙舞爪,彷彿在訴說著皇者的威嚴。
中軍大帳。
公輸勝一襲黑衣,身後八根蜘蛛長矛收斂爪牙,好似裝飾。
他跪坐在桌案前,面前擺放著一道從秦都傳來的命令,他已經沉默了很久。
“呂相暴斃獄中,皇上令我回朝聽令。”
公輸勝低喃一聲,有些猶豫:
“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就差一點,丟了這次機會,下一次我從哪裡找到這麼多的大宗師陪練?
我的機關獸人又何時才能順利面世?”
即便自信如他,一下子面對這麼多武道大宗師,何嘗不是一次走鋼絲的冒險行動。
別看這裡戒衛森嚴,又有機關獸部隊拱衛左右,可一旦超過十數大宗師來個斬首戰術,便是他也無可奈何,只能引頸待戮。
不過他身為秦國太僕,位列九卿之一,別人除非是腦袋壞了,或者不想活了,才敢冒著得罪整個秦國系統的風險對他出手。
這才是他敢以身犯險的最大底氣。
所謂大勢壓人,正是如此。
“太僕大人。”
就在公輸勝沉思之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賬外傳來,而後就是一個戴著黑色斗笠,渾身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走了進來。
“誰讓你進來的?!”
公輸勝眉頭一皺,隨手往桌案上一彈,就見桌子上一個裝作筆筒的機關獸在空中驀然變形,化作一隻大約尺許長的青銅機關老虎,朝著黑影猛地撲了過去。
風聲赫赫,來勢兇猛。
斗笠人只是簡單伸手一抓,這足以令普通宗師震動的力量就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而後硬度可比擬金剛的機關獸就在他手中化作一灘爛泥,如沙子般在他手指縫流下。
“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斗笠人聲音淡淡,帶著獨特的沙啞味道。
“你是陛下安排在我身邊的人,突然暴露出來,不怕陛下問罪嗎?”
公輸勝出過一招後,便不再動作。
他知道自己身邊肯定有秦皇安插的暗間,不過他不在乎。
他所追求的是超過公輸家所有先人,乃至整個天下的機關術,而秦皇則是他選中的最大金主。
當然不可否認,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確有令人折服的魅力。
斗笠人聲音依舊:“陛下命屬下暗中保護大人,還望大人恕罪。”
公輸勝笑了笑:“我倒是不想恕你的罪,你會束手就擒被我抓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