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就再沒幾人留下了。”
“那江平說的好聽,給你們自由選擇的機會,可若是你們無人留下,他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們君子閣,不能再死人了。”
字子良的老帥哥灑脫一笑,隱去面上悲傷:
“夫子儘管放心,子良早就想要去那趙國朝堂看看,子良一生苦讀聖賢書,苦修屠龍術,早有心試試趙國之龍,可堪一戰。”
“委屈你了。”
夫子再次嘆息一聲,他半躬著身子退回樓內,不願再看身後弟子的慘狀。
他回樓之時,身形佝僂蒼老,就彷彿真成了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而不是名震整個江湖武林的君子閣夫子,被人稱為勝君半子的棋聖—文方白。
……
夜靜了下來,刀劍入鞘。
吱呀吱呀的輪子轉動聲響起。
地上的血跡被無形的力量分開兩旁,江平面前清白無垢,唯有陣陣血腥氣在周身縈繞。
他被推到陳洱面前。
看著這個白日裡被他逼得斷了一條胳膊的中年儒士,江平問道:
“值得嗎?”
此刻的陳洱雙臂俱折,丹田也被打穿,真氣一洩如注。
在他身後還護著兩個滿目倉惶,臉色蒼白的學生。
年輕人就是如此,在最初的熱血過後,在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動過後,他們就會回憶起恐懼的味道。
看著同窗、朋友一個個死在眼前,他們沒有崩潰,已然是難得了。
與陳洱一同衝出來的還有書院一位先生,也是武道大宗師。
不過他被三位大宗師圍攻,外加還要抽心保護學生,根本不敢使用全力。
最後的結果便是,他死了,而被他護著的學生,也沒有留下性命。
陳洱還是江平出聲留了一句,才只是打斷了雙手,廢了功夫留下性命。
陳洱雖是身受重傷,可是眼中神光不滅,他看著江平,神情很是複雜,最後只是呵呵慘笑道:
“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
“只求大人看在老師的面子上,能夠留下我身後兩位學生的性命。”
“本官已經給了你們選擇。”
江平目光幽幽,看著敞開的書院大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只要等到明日天明,你們就可以得到自由。”
“就算你們不想留下為朝廷效力,也儘可離去。”
“為何連一夜都等不得?”
陳洱搖搖頭道:“那是不一樣的。”
“是啊,不一樣。”
江平嘴角露出幾分譏諷道:
“本官給你們的自由不是自由,是羞辱,你們衝殺出來,自尋死路求得的自由便算是自由嗎?”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明白,有些事沒有回頭的機會。”
“這是你們該付出的代價。”
“看來是本官自尋煩惱了,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大概有些東西比的命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