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世藩接著說道:“一開始我的意思跟父親相同,招攬你,畢竟是小詩仙嘛,你的那幾首詩,確實不錯。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與其花心思來招攬你,我更想跟你下一盤棋。”
沒有棋盤擺上,沒有棋子出現,看來這盤棋並非一盤簡單的棋。
“李某棋力淺薄,不善弈,石公子不如另尋對手?”李簫拒絕。
“李公子這麼快就拒絕了?不多考慮考慮?”石世藩悠閒的搖晃著扇子,並不著急:“我可以拿了不少誠意來親自邀請,蔡家,可是我扔出去的,讓公子你不用糾結於文成街的案子。”
石世藩是鬼才,偌大的京師,他自認為無一敵手,石府如今的地位是他最大的成績,是他的證明。所謂高處不勝寒,他很孤獨,孤獨的無趣。好在李簫出現了,雖然一開始也從未被他放在眼裡,但漸漸的,他發現這個不過十六七年歲的少年,並不一般。無論是獨闖東廠,直問徐有貞的膽量,還是一夜三首驚世之作的詩才,亦或是今日的這點小手段。
“今日若非無意間瞧見了那些奴隸喝的李簫做的玩意,我還真沒想起這個地兒,還真的跟那些傻子一樣,當街等著。”這是他進這條街道,遠遠瞧見李簫的時候,對著程成塵說的話。
在他眼中,不單單是三皇子、二皇子,還是大臣們以及那些才子,都從未被他放在眼中。
蔡家,蔡徐父子。李簫知道蔡家父子是石府的人,此番被扔出去當替罪羊,估計也是得到了石府的許可。石家這麼做也是擔了不小的風險,畢竟朝堂上的官員們沒幾個不知道蔡家是石家的人,蔡家落網了,那石家哪裡是清白。
但朝廷沒有繼續查下去,估計是石家與皇帝達成了共識。而這個共識,必然還有東廠跟檢察院的摻和。
石世藩看著沒有回答的李簫,笑了笑,接著說道:“李公子也不必急著拒絕,今日時間不早了,石某也沒帶棋盤,倒是可以等到李公子在太蒼山腳下的差事忙完了再約不遲。”
說罷,石世藩便擺擺手示意身旁的程成塵推著他離開,剛轉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輪椅,說道:“李公子不如猜一猜,下一次,石某還能否找到你。”
最後這一句話很輕,也沒有什麼複雜的詞語,但卻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李簫不知道石世藩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下一次,找到他?為何有一種感覺,他與石世藩很快就會再次見面,而下一次,怕是不會簡單。
他眉頭緊皺,看著消失在街口的石世藩,久久沒有動作。毫無疑問,他的心慌了,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也是因為他對石世藩的瞭解太少,而他在對方眼中可以算是脫光了一般。
忽得想起曾在沂州時候,呂雲路說的一句話:“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一樣,混吃等死。”
“李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身後,黃大媽待到石世藩離開後,才怯生生的走了出來。倒不是因為石世藩,而是後者身旁的程成塵。
剛才李簫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石世藩身上,而沒注意到程成塵,在旁人眼中,程成塵有一股殺氣,在配上他帶有刀疤的臉,讓人望而生畏,又是九品高手,氣場不同。
“走吧。”李簫看了一眼門內的高長鈺,說道。
今日是黃大媽親戚送“豆腐”材料的日子,這也是他離開京師的一條途徑。先是安排了幾輛馬車虛晃一招,待到接近日中,在乘著黃大媽親戚的牛車離城。
“公子,咱們從哪出城?”黃大媽問道。
李簫站起身,閉目吐息片刻,然後望向城東:“城東,春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