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牢房內面積不小,不過男女牢房是分開的。
牢內獄卒一般就在牢房門口進來地方走動,有個桌椅擺那裡,再走進去便是分左右兩邊的長廊,走過一段路便是監牢一排排,前面的都算是輕犯,再次往裡面走去,越進去便是越重犯關押之地。
重犯關押之地,一般是一人一間牢房,牢房間緊挨地方是牆體一半隔開,並非前面的木欄杆隔開。
一行人進去牢內,踏步往右邊去,那邊隱約傳來吵聲,越發走近,大家終於聽得清楚,原來是前方重型犯牢間內,兩犯人在爭吵。
“你孫家仗勢欺人,明明那日是你的箭射入席衛揚心臟處,為了自保嫁禍我身上。”
“那又如何,你卓家算什麼東西,就是拉你墊背又如何,我孫思瀚一定會出去的,雖然我們以前關係不錯,但你也別怨我,我的命比你金貴,這次事件你若認下來,我孫家也不會虧待你卓家,黃泉路上我孫家定幫你燒多一些紙錢。”
“就因為你的自私抹殺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沒想到最好的朋友卻想讓我的性命換你的苟且偷生,既然你要陷害我,我何故還認你為朋友?我就是被打死,也決不屈服,休想讓我跟你頂罪。”
“只要我孫家多走動關係,加上那日事件就我們彼此清楚,誰能知道那箭是誰射的,你也別奢望錢家和薛家會幫你們卓家。”
“難怪我父親和大哥去兩家走動,希望他們站在我們家一方說實情,他們卻沒那個意思,只說不清楚,什麼也沒看到。那日他們兩分明就在後面騎馬趕來,就算看不起具體情況,可我們兩的位置,箭的走向,他們應該可猜到,卻什麼也不願說,就猜到你孫家在搞鬼。”
“怪只怪你出身商賈之家,身份低賤,你卓家本就仰仗我孫家的鼻息苟活,你卓家若還想繼續繁榮下去,你的犧牲是必要的。”
“你倒是真沒半點羞恥之心的,你殺了人,心理就沒有半點不安嗎?不怕席家查出來嗎?不怕大理寺查出來?你真以為就能瞞天過海?”
“卓琅生你記住,只要你替我頂了罪,我孫家一定不負你卓家。要不然等著你的便是毫無價值的死,我出去後,你卓家往後不會好過,你牢中關押致死,你父親他們的性命都掌握在我孫家,只要我孫家讓我姑姑‘景貴妃’在皇上那說句話,你卓家可就難保了,與其這樣,你畫押頂替我,至少能有些價值,保了你全家。”
“你好卑鄙,居然想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我是不會就這麼認命的。”
“那你就等死吧。”
“孫思瀚,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那日席衛揚被你一箭射進心臟,掉下馬背死不瞑目,你晚上睡覺就不害怕嗎?不怕他的魂魄找你復仇?不怕遭了報應?”
“害怕?笑話,只要你下去與他作伴,他也就沒空找我了。”孫思瀚嗤之以鼻。
突然,牢房門邊出現幾人的身影,正跟旁邊牢間叫囂得意的孫思瀚愣住了,當下面色刷白,隔壁卓琅生出聲了,繼續大聲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相信席衛揚的靈魂不會放過你的。”
隔壁卓琅生等了會兒也沒得到孫思瀚的回應,再次出聲道:“怎麼,怕了?”
緊接著卓琅生就聽到隔壁孫思瀚的顫抖的聲音,“大···大人···”
見到席蒼重陰森的面容,滿身宣洩不掩的殺氣,眼中的嗜血猶如地獄修羅,孫思瀚越發嚇得全身顫抖,心跳加速,冷汗從腳底瞬間飆升到頭頂!
這一刻,孫思瀚感覺他的死期不遠了,當下,整個人癱倒在地。
席蒼重憤怒難掩,之前從錢家,薛家,范家幾人口中他已經確定是誰的箭射死自家兒子,只是還忍耐著,以免被朝中人參奏他濫用權力私自處決,如今,他如何能忍,這孫家之人言語甚至毫無半點良心不安!
卓琅生在另外一邊安靜下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剛剛那些話,不知道來人是否全部聽到,頓了頓,他大聲嚷嚷,“可是大理寺卿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沒殺人,我真的沒撒謊啊,我發誓。”
就在此時,席蒼重暴喝一聲:“孫家,我要讓你們一家為我兒陪葬!”
卓琅生心中一驚,緊接著狠狠鬆了一口氣,看著計策已成,而大哥說六皇子會安排人來作證,那麼席蒼重聽到什麼,即使想收買大理寺卿裝作沒聽到這一出,還不放自己,甚至對自己下殺手都不行!
大哥和父親防備的不是沒有道理,席蒼重對自己兒子的死相當憤怒,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兇手,還是會恨不得多拉一個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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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中書侍郎離去,順便叫身邊的人傳訊好訊息給卓家,得到訊息,卓家父子激動不已,卓錦山眼圈便紅了起來。
沒過多久,大理寺的人傳來訊息,告知好訊息,案件已稽核完畢,卓琅生無罪釋放,卓家人可去接送回家了,卓家父子無比高興,當下乘坐馬車離開,前往大理寺,這一日父子兩是開心激動的。
倒是把人接回大門口時,父子兩攙扶著傷重的卓琅生下車,抬頭就見到不遠處的兩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孫智淼和其身邊隨從。
孫智淼的面色極其陰沉難看,卓錦山父子三人看去,也沒給對方好臉色,彼此眼中硝煙瀰漫,火花四射。
孫智淼率先出聲了,沉聲威脅,“卓錦山,你好陰險,居然暗中設計,算計我兒,讓我兒因此定罪,你卓家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卓家陪葬。”
“笑話,是你孫家不仁不義無恥在先,我卓家何故還要跟你低聲下氣,你家兒子被定死罪也是你們自找的。”卓錦山譏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