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走投無路反倒是死而無畏了，反正這句話落下之後，議事廳裡壓抑的氛圍忽然就好了許多。

“程老將軍說的對，就是死，咱也不能窩囊的死，一定要拉個墊背的，殺兩個敵人還賺了呢，就算到時候真的走投無路了，就算跟他們耗也能耗死他們至少一半的兵力。”

明明是魚死網破的事情，被這麼一說此時倒是有些慷慨赴死的大氣了，一時間眾人臉上也終於能看到笑容了。

雖然很淺，但是確確實實存在。

程泊彥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只要軍心不倒，一切就都還有機會，況且他相信老元帥。

有了決策，眾人的信心彷彿又回來了，每一個人身上都充滿了力量。

見此場景，程泊彥站起身，沉聲道“通知將士們，拿上弓箭，上城牆。”

“是。”

不愧是定北軍，行動力遠遠不是西臨的那些人能比的。

傳令下去前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除了留守在城門處的其他人都已經站在了城牆上。

每一個士兵在看到城牆下閃耀的火光時，手裡握著的弓箭都是緊了又緊。

程泊彥和其他的將領們在看到那幾乎能點亮整個黑夜的火光時，臉色也變得格外嚴肅起來。

毫不掩飾的作風，看來，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與塗城比鄰的兩側的山脈，但是由於山脈間隔過寬的緣故，非但不能成為塗城的屏障，反而一個不小心被敵人長驅直入後會成為塗城的掣肘。

從西臨軍駐紮的地方到塗城前方一馬平川，再加上他們根本就沒有掩飾行蹤的想法，那片火光很快就轉移到了塗城腳下。

望著底下一片片的火光，程泊彥心裡總覺得惴惴不安。

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沒有任何叫囂，就好像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似的。

黑夜中，只間一道道火光劃破天際，直直衝著城牆上飛來。

程泊彥瞳孔一縮，喝道“弓箭手。”

“颼、颼、颼…”

緊接著一聲聲破空聲傳來，利箭劃過黑夜，直奔空中的火把。

好在定北軍中計程車兵準頭都很不錯，在家上從城牆上往下射本來就比較容易，所以即便是黑夜裡，那些火把最終也被穩穩射中，掉落回地面。

但是西臨人也不是傻子，在火把掉下來的同時，早就散開了，手中的盾牌紛紛舉過頭頂。

可是就算是散開，總共就那麼些地方，十萬大軍又能散到哪去呢？

所以最後還是有少數的火把掉到了西臨士兵的身上。

頓時就聽著底下傳來一聲聲慘叫。

從上面往下看，那幾個身上著了火的人在黑夜裡簡直就像是在耍猴一般滑稽。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笑的出來。

每一個北凌人的心裡都很沉重。

一上來就用火攻，看來這一次對方真的是不死不罷休了。

既如此…

程泊彥朝著身邊的一個士兵招了招手。

士兵附耳過來，只聽程泊彥道“將準備好的投石器內的石頭扯下來，換上平日裡將士們訓練時用的沙袋，中間混上硫磺粉，要快。”

“是。”

那小兵得了吩咐立刻轉身去辦事了。

雖然他並不清楚程老將軍這樣安排的意圖，但是卻一點也不妨礙他聽命辦事。

倒是一旁的一箇中年將領聽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