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隘口，我就抓著李雪楓的手，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將他拉入了將軍府大堂背後的寢室。

“你是如何回到三界的？”

我急切的問道。

李雪楓有些奇怪，但還是生氣的掙開手，說道：“羽化飛昇啊！”

“屁！”

我唾道，一口唾沫星子飛到了他的衣衫上。

李雪楓笑了，說道：“你都知道還問，要不我怎麼被稱為精怪呢？就是因為這具軀體，是奪舍而來的嘛！”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我內心徹底的失望了。

所謂的羽化飛昇，原來並不是肉體的飛昇，而只是精神的穿越。

這樣似乎就可以說得過去了，為什麼柳滄海從地獄到三界，或者說從三界到地獄都需要橫渡茫茫的星海？

因為他捨不得他那身皮囊啊！

李雪楓對我的反常卻不以為意，好整以暇的說道：“你丟開大軍，獨自帶著護衛營趕回來，就為了問這個？”

我坐下來，摸出一支菸來點燃，說道：“老李啊，在這三界，你算是我的兄弟吧？”

李雪楓笑了笑，說道：“算吧，但是你不是羽化飛昇而來，我都不知道你靠什麼保住了你的肉身。”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懷疑我也沒有保住自己的肉身，雖然我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是柳滄海卻認不出我。而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到底是怎麼到達這裡的。”

李雪楓笑著說道：“人界的羽化飛昇，大多是以精神飛躍無邊星河，最後到了這裡，然後隨便找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寄居。我運氣好，找到的這幅皮囊還算規整。”

我低下頭，捧著腦袋想了半天，忽然抬起頭說道：“我得去找陶之然。”

李雪楓笑道：“他應該也不是太清楚。”

我搖了搖頭，說道：“肯定比你我清楚。”

李雪楓卻笑道：“順便問問回人界的路徑。”

……

……

夕陽照射在朝陽寺的大殿上，給這座經過我和李雪楓裝修過後，從外觀到內在都與桃源鎮顯得格格不入的建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我和陶之然躺在躺椅上，看著天邊血紅色的火燒雲，默默無語。

陶琳芝提起砂銚，往紅泥小爐裡新增了兩塊鋼炭，又拿起水壺，給砂銚里加了水，這才將砂銚放回爐上，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陶之然。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陶琳芝說道，雙目卻打著轉的望著我。

我笑了笑，說道：“你在這裡，我們不好說正事，萬一一會打起來了，血還會濺到你的身上。”

陶琳芝撇了撇嘴，笑道：“你心地善良，不會打老人的。”

我嘿嘿一笑，轉頭看著陶之然。

死老頭子卻無動於衷，但是他微微蠕動的嘴唇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