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笑起來,說:“這次真沒有騙你,我在高維空間就像個一無所知的文盲,什麼都不懂,我剛去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到了天宮,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搞清楚了一些那裡的基本規則。”
我說:“你那麼聰明,要不怎麼會找到那個通道呢?”
她卻沒有立刻回答我,端著杯子喝了一口酒,說:“所以我說我懷疑還有更高的存在在指引我,那個通道是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的。”
我拍拍她的腿說:“好了,別想這些了,我們早點睡,明天還要坐很久的車呢。”
走過國道上高速,下了高速再走國道,然後是省道和縣道,最後是水泥路面的村村通公路,在輪流駕駛了九個小時後,我們這兩輛車,六個人,終於到達了我的家鄉,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嶺前村。
眼前的嶺前村,掩映在一片暮色之中,薄薄的青煙在整個村莊的上空飄蕩。村口的大槐樹下有婦女在呼喚晚歸的孩童。霎那間,我以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已經磨滅的記憶接踵而來。恍惚中,身上的疲憊去到了九霄雲外,這才是我的人間仙境,世外桃源啊。
村委會的支書老劉正在村委會等我們吃飯,看到我,卻沒有太激動,只是握了握我的手,就平淡的說:“回來就好,先吃飯吧,明天早上我帶你們去看看老徐。”
飯桌上,村委會的幾位老人倒是很激動,有幾個看還抹起了眼淚。
我帶著繆敏和小徐挨個給他們敬酒,訴說著感激之情。繆敏一高興,還拍板說給村裡修個水庫。
吃完飯,老劉帶我們去我的老宅住,他打著手電邊走邊說:“你這麼多年不回來,只逢年過節寄些錢來,我們要你的錢幹什麼?我們把你養大不是圖你的錢,我們有兒女。我們一呢是完成國家交代的任務,二呢是村裡都受過你爺爺的恩,咱們村的人都是講仁義的,你家的老宅都給你維護著,多的錢都給你留著呢,就像你爺爺當年一樣,有難的時候至少還有個地方可以回。”
我陪笑著說:“我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看你們,確實做的不對,這不是被單位調到非洲去了,今年才調回來,這就趕緊回來給爺爺奶奶上墳。”
老劉點點頭說:“回來就好。”
走到老宅門口,小徐抬頭看了看門上的門楣,青磚碧瓦,雕欄玉砌,驚奇的說:“呀,老爸,咱們還是大戶人家啊。”
繆敏捅了捅我,笑盈盈的對我說:“原來咱家還有這家世啊。”
我沒有理他們,推開老宅的大門,照壁上我小時候畫的壁虎還在,為這個爺爺想打我,結果被奶奶給打了一頓。我回頭看了看繆敏,不由在苦笑了一下,在心裡對自己說,打不過老婆很正常,這是家族遺傳。
房子一共三進,前後有十幾間房屋,打掃的很乾淨,二進的幾間房子都鋪好了床,應該是下午就準備好了。
我給他們分配好房間,就來到堂屋和老劉聊天。
老劉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有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的砂跳正“叮叮叮”的邊響著邊冒著白氣,一個青瓷的圓月形茶盤上放著個小小的蘇罐,旁邊還有三個茶洗。
老劉拿著一個青瓷茶杯,在茶洗裡浸了浸,然後放在我的面前,拿起砂跳邊給我倒茶邊說:“寒夜客來茶當酒,當年你爺爺剛回來,我來看他,他用這套茶具給我煮茶的時候說的這句詩,我一直記得。”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宜人,直侵入心脾。仔細的品嚐了茶意,我這才笑著說:“我小時候您也經常來喝茶的。”
他點點頭說:“你爺爺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那時候剛當支書,有什麼不懂的都來問他,他胸中有丘壑啊,可惜時運不濟,只有在這個小地方終老。後來他去世了,我每當遇到難辦的事,都來你家喝喝茶,心情一下就暢快了。”
我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對我父母有印象嗎?”
他想了想說:“你爺爺出山的時候才十幾歲,老了才回來,過來幾年你奶奶才帶著你回來,我問過,他說你父母工作忙,你奶奶一個人帶你又太累,還不如回來。直到你爺爺奶奶去世,政府的人按照你爺爺奶奶的遺囑把你託付給村上,才知道他們都為國家犧牲了。你家可是一門忠烈啊。”
我點了點頭,說:“我挺感激村裡的,這次繆敏,也就是我老婆說給村裡修個水庫,您就不要推辭了。”
老劉卻笑起來,說:“你看到的,村裡人用慣了山泉水,水庫水是陳水,沒人願意喝。再說村裡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婦女和兒童,地都荒了,修個水庫意義不大。”
我黯然的說道:“好吧,我出錢給村上老人家的房子修一修吧,也算表達一下我的心意。”
老劉想了想說:“好吧,這樣以前幫過你的老人家心裡也會覺得你還是想著他們的。明早我來叫你們,要走一點山路。”末了他又說:“你這個老婆沒有上一次帶小徐來那個漂亮啊。”
我聞聽此言,“蹭”的一下站起來了,握著他的手說:“您說什麼?以前有人帶小徐來過?什麼時候的事?”
他被我嚇住了,狐疑的說:“你不知道?這事有七八年了吧,她說她姓王,是你的妻子,還說你工作忙,她帶著小徐來給你爺爺奶奶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