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頭吃著火鍋,根本不理會樓下介面上的事情。
這尋月館的二樓,倒是清淨,迄今為止都只有我們一桌客人。
吃完所有的肉和菜,我又舀了一大碗鮮湯,哈著氣美滋滋的喝下,這才摸出手巾擦了擦嘴,心滿意足的對早已放下筷子等著我的兩人道:“走。”
下了樓,卻見兩個儒生仗劍守在門口。
我當即嘿嘿一笑,說道:“有勞兩位了,今天兩位就在這裡用膳吧,所有費用,記在太學院帳上,找院長報銷。”
其中一人回過頭,卻赫然是昨日登臺與我辯論的楊守光。
他對我的好意卻並不買賬,只是“哼”了一聲,便轉頭對另一個年輕儒生道:“走吧。”
說完,兩人竟揚長而去。
陳青龍笑道:“二哥,你昨日把這些太學生得罪的緊?”
我呵呵笑道:“那又打什麼緊?他們院長是我大哥。”
說完沒有管兩人驚異的眼神,揹著手,跨門出去。
門外卻已經清淨了,街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一直走到街口,才看到幾個差役挎著刀,正在街口驅趕著行人。
“這裡戒嚴了,繞路吧!”一個差役道。
“那他們怎麼從裡面出來了?”一個不知好歹的行人問道。
差役眼睛一瞪,把一根碗口粗的鐵鏈挎在那人的脖子上,說道:“現在懷疑你的神國奸細,你可以不說話,但從此時此刻起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我笑著對差役拱了拱手,又對那個正用無辜的小眼神盯著我的中年男人說道:“我們是抓神國奸細的,是那個,便衣,對便衣差役。”
正拿著鐵鏈的差役看了我一眼,將鐵鏈收回道:“這下清楚了,官府的事情少打聽,快滾。”
看著那人屁滾尿流的跑開,我笑了笑,對一臉嚴肅假裝沒看見我的差役笑了笑,拔腿向城西而去。
一路上行人仍然很多,不過大都從我們身邊一晃而過,直到走到城西,卻見街口站著幾個兵丁,身後還誇張的放著據馬。
看到我,幾個兵丁急忙將據馬搬開,一個兵丁訕笑著說道:“徐將軍,請進去吧,有我們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敢打擾將軍。”
我嘿嘿一笑,沒有說話,揹著雙手走了過去。
進了翻雲居,果然,一樓大廳空蕩蕩的沒有人。
陳青龍對我說道:“我和老戹在這裡守著。”
我笑道:“哪裡用得著守?你想搶人家內城兵馬司的馬屁拍?自己叫茶喝,叫東西吃,別客氣,反正不是咱們給錢。”
陳青龍一笑,說道:“那多謝二哥了。”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那位清風城忠義堂總瓢把子劉大哥的事情,當即笑道:“今天既然弄到這個份上了,我就不客氣了,直接叫曾廣進放人。”
陳青龍卻是滿懷感激道:“那就多謝徐二哥了。”
我擺了擺手,對笑顏如花的戹兒特說道:“敞開吃。”
說完揹著手向樓上走去。
一上樓,便見到程琳正揹著手走來走去,曾廣進和陳公瑾卻是悠閒的坐在窗前喝著茶,唯獨未見方成和。
見到我,程琳急忙過來拉住我道:“你怎麼才來,剛才為什麼要去尋月館?那裡是你該去的地方麼?”
我呵呵一笑,看了看窗前坐著的兩人,用手指了指窗外道:“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程琳拍了拍手,卻是坐到了窗邊,氣鼓鼓的望著我。
陳公瑾笑了笑,說道:“什麼情況?你這剛殲滅四十萬神族軍的桃源將軍、城主大人和院長大人眼前的紅人、被太學院那些學生稱為清風之光的徐今月,不但投入了投降派首輔大人張玉和的門下,力主和神族議和,今天又和主戰派的眾位閣老私會?你說說,他們能不興師動眾嗎?我們能不興師動眾嗎?”
程琳接著冷笑道:“昨日太學院辯論,清風城眾人皆知千元城陳兵東境,以至於靖東軍無法全力救援清風城,你就去了千元城之人在清風城的據點尋月館,你說說,我們不有所表示,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