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再三感謝去了,段落梅看在眼了卻沒說什麼,倒是於芬出來說一句:“一條中華,你可真大方,我給了加班費的好吧,一天算三天的工錢呢。有錢也不是你這麼花的。”
方蟄笑了笑道:“我也沒花錢,別人送的。”這次回來就一個行李箱,李萍準備了很多東西都沒帶,嫌託運麻煩。就帶了幾條煙,還是李萍臨了塞進去的。
於芬沒再說這個,接過行李往裡走,方蟄跟進來走在沙發上時,於芬開口道:“前段時間,我見到了市1長,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方蟄很果斷的給她一個說法:“這個事情你別管,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這裡面水很深。”
於芬頓時懵了:“什麼意思?”方蟄是真不希望於芬和孟庭芝之間有來往,原因很簡單,於芬段位太低,根本不是孟庭芝的對手。即便是方蟄對上孟庭芝,那也是裝傻充愣,輕易不接她的招,不然這女人為了事業,真的能給你找很多的事情。
“涉及到幾個億的投資,你就別摻和了。我這邊都是有專業的團隊,進行周密的調研,最後才決定是否去做。”方蟄給了個光明正大的說法,於芬聽了頓時就慌了:“我說呢,憑什麼一個大領導主動來找我聊天呢,別人不知道多羨慕,我這邊盡顧著高興了。”
你還真別說,方蟄的理由深刻的刺激到了於芬,她現在的一切,說的難聽一點,都是建立在方蟄事業興旺發達的基礎上。任何威脅到方蟄事業的事情和人,她都是非常牴觸的。
於芬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準備午飯,家裡是有保姆的,這不是放假了麼?
方蟄接過段落梅遞過來的茶,低聲問一句:“老段呢?”
段落梅撇了撇嘴:“一大早的去參加什麼座談會,寫了兩首歪詩,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
這個態度讓方蟄很驚訝,看看廚房才低聲道:“別亂說,老段肯定要有自己的社交圈。”
“屁,那些人圖他有錢呢,以前也沒見那些人來找他,現在整天找他出去喝酒,有一次他到了,人家都喝完了,他還樂呵呵的埋單。想起來我就生氣,也就是於阿姨脾氣好,換個人早跟他幹起來了。”段落梅咬牙切齒的又補一句:“今天早上,我怎麼攔都沒攔住。”
方蟄一聽這話大概明白了,笑了笑道:“你不懂了吧?”
段落梅壓低了聲音問:“什麼不懂?我家以前困難的時候,我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才能混上點好吃的和漂亮衣服,平時過的都是什麼日子?買衣服都是最便宜的。那會人家把他當回事了?也就是……。”
方蟄抬手下壓,打斷她的話:“面子,男人的面子。說了你也不懂,你不是男的。”
“我當然知道他死要面子,可是你也該分人啊?”段落梅沒那麼暴躁了,方蟄笑道:“你想啊,老段多驕傲的一個人啊,你出國留學什麼的,他一點力氣都沒出上,住的房子也是我媽這邊弄的,他那點工資夠幹啥的?”
段落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理解是能理解,就是看不慣。那個面子全是假的,算了。”
方蟄笑了笑沒再說話,段落梅擼起袖子:“我去幫忙。”
這個社會上的勢利眼,真是無處不在,方蟄早就麻木了,非要較真這人還活不活了?
於芬準備的很充分,很多菜都是做好的放冰箱裡的,熱一熱就得,很快桌子菜擺好了。江城這邊過年的習俗,桌子上的菜一定要是雙數,所謂的八個碗,十個碗。其中一碗魚是象徵性的菜,誰都不會去碰一下,一直放在十五過了,沒法吃了還得拿去倒掉。
方蟄不在意這些,走到廚房門口問一句:“外婆呢?怎麼沒看見人?”
於芬回頭道:“在自己的房間裡呢,現在沒人招呼她也不怎麼出自己的房間了。”
方蟄趕緊去看看,開門一看外婆,心頭立刻一酸,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躺椅上,眼睛發直的看著窗外。方蟄上前蹲在跟前,抓起她乾枯的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