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往你那麼痛恨冷桓,今天怎麼沒拿冷桓的屍體給冷家戰狼一個交代?是因為那個長靜公主,還是因為冷桓即使負了冷家千萬,可沒有辜負他的妻子?”
此刻符殤兒臉蛋朝向泛著涼氣的茫茫夜色,並沒有去看車內青年。
她本想問冷道是否因為那冷桓與長靜公主的的情之至深而不忍心將他們在死後分開,可單是一個情字就讓她心生酥麻與慌亂,臨了只能說這些白話。
符殤兒不知道自己為何非得詢問這個問題,或許只是好奇心作祟!
“死了就算是交代咯,再者那長靜公主和翠萍丫頭有些像。”
“有點兒倔強、命都不好。”
青年閉目,嘴唇輕動,似苦澀一笑。
“至於你說那辜負與否,情字這玩意兒我也搞不懂吶。”
“搞不懂。”
三字落下,青年呼隆的鼻鼾聲夾雜著幾道咳嗽聲劇烈響起,符殤兒轉頭見冷道睡了過去,紅唇小嘴勾起一抹醉人弧度。
“倒是說的乾脆,搞不懂的玩意兒反倒把你那翠萍妹妹記得清楚。”
認真打量著冷道稜角分明的臉龐,符殤兒手指一縷晶瑩光芒射入青年陽池穴,她還真擔心這傢伙長睡不起呢。
可現在,這傾世女子真是有些冤枉冷道。
九年征戰,冷道尚不知情為何起。流落山村,那李老漢與劉氏大娘給他磨了不少耳根子,可那時他只是見翠萍丫頭有些侷促,卻也不是什麼男女感情。
然而翠萍的死像時空靜止一般將他與那小丫頭的感情徹底定格,這種定格又讓他將所有與翠萍相像的女子都能聯絡在一起。
碧血王朝風城遇見的幽心丫頭性格如此,皇城遇見的長靜公主境遇同樣如此。
……
歸途七日、入天策將軍府後冷道也不耽擱,當是進入府中恢復起來,冷道這一隱身反倒將符殤兒晾在外面。
見那存活的二十位冷家遺族可以下床活動且招呼她下閣吃飯時,符殤兒也不理會。見清冷一載之久的天策城近日大興土木,原本荒涼的街道現在入駐的上商家也已過半,符殤兒更是沒有在外閒逛的心情。
當然,符殤兒最不爽的莫過於從花月宗趕過來的幽心等人,其中以幽心為最。
她二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關鍵是…幽心每日將冷道義母上官氏伺候的開懷大笑是什麼意思?
幽心那百無聊賴的春思再次升起,走得還是曲線救國的路數?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偶見幽心對自己投來挑釁眼神,符殤兒就有一爪拍下去的衝動,好賴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冷家的爛攤子還等著冷道甦醒後解決,可符殤兒猜測冷家瑣事解決之日就是他們離開之時。這幽心丫頭便是有個零碎想法,最後都得夭折。
……
即將更易的正化十二年季春最後一日酉時,天策城天策將軍府主殿殿頂處,尺長白狐妖媚狐眸驀地閃爍。
密室之下,盤膝坐於高臺上的破爛軍甲青年亦是同一時刻睜開黑白雙眸。
青年舒展一口悠長濁氣。
“破而後立、我入天品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