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過後的春雨未免冷了些,籠罩著天月王朝的綿綿陰雨久久不停,冷道三人又是在雨中穿梭兩日才從天策城直達日光城。
日光城、天月京都的南邊門戶。此處人多眼雜,便是八卦好手也有些許,如若他三人大搖大擺過城,難免不被這這裡的皇室走狗發現。
而且,距離京都越近,他們越是得壓下急躁火氣兒,畢竟京都同樣有四象境和兩儀境高手坐鎮。倘使這些傢伙也做好準備,到時候他們的脆弱計劃提前宣佈夭折也不一定。
酉時即落,落日餘暉為這座人流稀鬆的城市一層陰涼外紗,一處酒樓客房,站在窗戶處感受這份兒恓惶的虯髯青年眼眸憂慮之色掠過。
愈是靠近京都,他心頭的不安就愈是濃郁,只是他尚不知這股不安是因為京都皇城已經佈滿了高手等他前來投網,還是冷家遺族已經遭遇了不測?
青年情願這股不安來於前者。
“我們商量個事兒。”
關上窗戶後青年望著總是睡不夠,已經在床榻上眯起狐眸的符殤兒。聞之,符殤兒慵懶轉過狐身,口中發出呼呼聲響。
“此次如果真能將我冷家族人救出來,出現的高手我來對付,你只需要將族人帶出京都如何?”
這段時間青年倒也沒有對符殤兒稱之為小笨蛋,畢竟接過天月皇室邀戰帖的那一天,他已經答應過這個女人。奈何近時符殤兒總是沉默不語,甚至連一道啊嗚聲都欠奉,冷道也摸不透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啊嗚~”
時間在分秒中流逝,青年盯著尺長白狐背影十數息後符殤兒突然一聲啊嗚,可並不是應承下來的回答,反倒是疑惑不解。
魅惑源域的狐眸緩緩睜開,符殤兒就這樣靜靜打量著站在床榻邊的黑袍青年。她不明白青年為何會將這個一隅之朝的殘破冷家放在第一位,甚至可以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顧?
冷道沒了命,即便能救出冷家眾人,可他們也只能殘喘活在世上。還是青年真以為一個冷朝能調動十數萬冷家戰狼,亦或讓冷家恢復往日的崢嶸?
“我還有一些臨死反撲的手段,哪怕皇室除了兩儀地品的老鬼外還要其他高手,我也能纏住,不過冷家戰狼還沒有圍住京都,這裡也只有你或許有手段將我四十四位族人送出去。”
“答應我,我便欠你一道人情,雖說現在我這實力不過螻蟻,可只要不死,總有給你還回去的時候。”
啊嗚、
此刻白狐符殤兒好似坐擁天下的主子,再看冷道雙手耷拉,一臉下人相。青年的懇求聲落下許久,小白狐這才不情不願的啊嗚應下。
“多謝、”青年聞之,對符殤兒摯意拱手。
眼見著夜幕拉下,青年長舒一口濁氣後躍上屋內圓桌盤膝而坐調息起來。
身後、白狐睜眸後再未閉合,緊盯著青年的背影不知作何想。
……
翌日、京都城外關卡、
“下乘尿性、”
森冷高牆裹蓋著十數里方圓的偌大京城,南城門遠處,黑袍青年三人看到皇室精兵在進城百姓的雙臂上不斷捏動,嘴角戲謔輕哼。
他冷道左臂短弩、右臂冷鋒的武器制式早已在天月王朝傳開,那天寒大塞的守軍是些門外漢,可江揚肯定給這些看門狗喝令過。
“此次或許要違背一次莫爺爺的囑咐了。”
弩劍不離臂、斷罪不捨背、
為了冷家遺族,他說什麼都得舍一次了。
只見虯髯青年透過黒袖捏動固定破天滅蒼的鐵架扣,青年再震肩頭後身後黑色包袱迅速穿頭而下,在萬旬與劉巖樺二人身體遮擋中,冷道熟練將破天弩與滅蒼鋒裹在包袱中,見身旁有一酒農拉著馬車擺著數尊酒缸,青年眼疾手快直接將包袱夾進酒缸縫隙中。
“跟上、”
冷道低咳一聲,三人緊跟在酒農馬車後。
有了酒農作掩護,三人穿過層層鐵甲精兵倒也輕鬆。忽而餘光掃動,在看到南城門遠處皇室精兵最前面那位坐在石臺上閉目而息的金甲男子後,冷道雙眸浮過一抹恍悟。
“小子,留神什麼呢?”
盤查士兵在冷道手臂捏動片刻後見青年神色有異,當是扯著嗓子大喝一聲。
“不好意思、剛從白雲城過來,沒見過這麼大陣仗。”冷道佯裝哈笑。
“走吧,進了京都可得安分點兒。”面前男子瞪了冷道一眼後不耐煩的擺手啐道。
“是、”青年忙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