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三人目之所及,陰陽平原似是一面連無始境大能肉眼都無法看盡的虛幻黑白雙魚紋案,看的再細緻些,陰陽紋案的每一縷紋路都是一座極為豪華的道觀。
三人釋放感知力,道觀之中依稀有身著道袍的青年男女正臂挽拂塵,安靜盤坐在燈火旁邊、雙目閉合處於修煉狀態。
談及道觀擇址,依八卦羅盤、傳統陰陽玄學來看該是位俯山巔,而這陰陽地有陰陽無雙這位無始天品大能坐鎮,按說將那天樞道觀凌空於天穹也都配得上陰陽地的身份,然而萬年風雨飄零,堅持下來的陰陽地似乎越發享受塵世間的嫋嫋雲煙。
這似乎可以印證當年鍾離皇問責陰陽地時,陰陽無雙會拼著殘餘壽歲力證以陰陽地的清白了。
陰陽之道、道不修人、不修址、只修心,以此來說,陰陽無雙這位陰陽地的創始者修道也算修到了大成之境。
而感應過陰陽平原,轉過頭再一望沒有幾處燈火的裁判平原,這也難怪紅袍男子會如此取笑了。
暗月生、裁判地掌教、
說過這中央平原,此時再看這位穿著修身紅袍的男子倒是極為陌生,男子約莫三十歲出頭、將近六尺身高在健碩身軀的映襯下頗有偉岸之風。
男子容貌俊朗,一雙虎目散發著令人忍不住跪伏的咄咄視線,相較那見之一眼便讓人寒顫的鐘離皇,男子的炯炯雙目似乎潛藏著無窮盡的力量。
矛盾的是,世人望著這位男子的第一眼該是滿心畏懼,可男子那張薄呡的嘴唇又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絲笑意有些古怪、更有種經歷了無盡歲月的邪氣。
當然、男子的笑容之邪與幽府之主的邪魅氣質又截然兩異。
且再看男子身旁那兩位穿著淺紫色衣袍的男子與其餘年歲倒是差之不多,不過二人個頭倒是差這紅袍男子小半頭,再觀這二人容貌一致無二,雖不如中間男子面容俊朗,可多看幾眼倒是極為耐看,這二人赫然是一對孿生兄弟。
只是…且不說這三人究竟是何神秘身份,可伴隨三人的呼吸聲幽幽傳開,這片天地的空間都開始散發出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
僅以呼吸之力便可引的空間發生如此恐怖的變化,這種能耐就是當年在此自證清白的陰陽無雙都沒有啊!
“暗月生那小老兒辦事兒倒是勤快,可就是為人太木訥了,沒一點兒意思。”
中間男子話落、左側男子便是搖頭輕笑。
“可不是麼,唉、要是雲九凡那個傢伙在這裡就好了,平日沒事兒還能和那個傢伙切磋切磋。”
此刻右側那位男子接過話柄輕笑道,男子話落後遙望著鍾離家族所在星隕天,似乎已經看到了與他兄弟二人關係極好的好友。
“切磋?你們兩個倒也是看得起自己,上次要不是本公子出現的早,你們兩個摸一摸,看看你們的門牙還在不?”
這男子剛唸叨過罷,中間男子當是毫不留情的拆了臺,男子話落、左右兩側男子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反駁。
雲九凡憑藉武學天賦提升而來的實力確乎比起他們這種依靠壽歲堆上來的實力更可怕。
“再者這次我們可真要收一收心咯,若是事情辦不好,父親在那幾位老叔面前可就徹底抬不起頭了。”
男子取笑二人過罷,周身的炙熱氣息緩緩收斂,聽這語氣更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重。
“好久好久咯、如若不能用這身實力做點兒什麼,這輩子可就白活了。”
紅袍男子話落,左側男子亦是收起先前的懶散,環顧著茫茫夜色片刻,男子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相比較界中的那些傢伙一輩子平平淡淡,最終自甘坐化,我們終於是熬了點兒正事兒到來。為了這一天、就算是死、我兄弟二人可都甘之如飴嘞。”
“嗯?這麼有骨氣?”
聽到麾下兼好友如此說法,紅袍男子反倒面露錯愕,這兩個被雲九凡打到滿世界逃跑的傢伙也有這麼大的勇氣?
“生與死對我們還重要麼?”
紅袍男子話罷,右側那人斜著腦袋反問出聲,輕聲落下、紅袍男子略作沉吟便是灑脫一笑。
是啊、的確過去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