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稜角的花娘,與幾乎滿身稜角的白荼一中和,不會太誇張,但卻讓白荼可以壓制本身喜惡,最適合對付這種白荼本身不喜,卻不能得罪的人。
面具剛帶上,白荼整個人幾乎就變了。
她的嘴角被強制性的上揚,眉眼也彎成一泓討喜的月牙,就像是一個清冷如雪只可遠觀的仙子,忽然就活色生香下了凡塵一般。
她站出來,扭著身子,行了一個禮,聲音含笑,熱情洋溢的打了聲招呼:“大人,小婦人在此。”
這含笑的好聽聲音一出來,眾人都向她看過去。
這一眼,大家都愣住了。
白荼是個清冷的人,從沒有在外人面前笑過,此時她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如豔陽高照,眉眼豔麗,什麼叫一笑傾城,不外如是。
圍觀群眾被驚住了:怪不得這小娘子不輕易笑,這要是沒事就笑兩下,得招惹多少麻煩,引來多少登徒子!
宋暻和胡喆包括劉子戎也都愣住了。
宋暻認識白荼有些時日了,這白家娘子一向清冷,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她笑,原來是這樣色如春花,燦若朝霞,美到他都覺得自己被閃了一下眼。
胡喆則是色慾燻心,眼睛都看紅了,同時心裡全是憤恨:果然是個賤女人,面對自己這個商戶的時候,和九天神女一樣不可褻瀆,自己花了那麼多錢,連個笑都沒撈著,這當官的一來,她還不是和那些花樓裡的女人一樣巴巴湊上去,一派諂媚賣笑的樣子,估計恨不得能馬上搭上這劉大人。
哼,賤女人!
等你落到我手裡的!
至於小奕,小奕的頭低的更低了......
這樣的娘他還不能好好適應,為了避免笑出聲,他還是保持安靜的好......
劉子戎則愣在當地,直勾勾的盯著白荼,半晌不出聲,耳朵悄悄紅了,忽然有個“嗷嗚嗷嗚”的聲音傳來,他一回神,趕緊以手掩唇,掩飾性的輕咳幾聲:“咳咳,胡喆呢?”
胡喆趕緊收起自己臉上的神情,恭敬道:“大人,小人在。”
劉子戎覺得自己嗓子裡堵了一團的棉花,趕緊又咳了幾聲,用他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都到齊了,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嗚......”
劉子戎的聲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哭聲,眾人看去,卻發現那白家娘子,已經從袖袋裡扯出了一方絲帕,抽抽噎噎的開始哭了起來。
“大人哪,小婦人可太委屈了!世道本就如此艱辛,小婦人孤苦無依,不過就是想擺攤餬口養活我那可憐的孩子,怎生還要平白受這胡家公子的大辱啊,幸得大人及時相助,才免遭劫難。大人啊,您可真真是青天大老爺啊,有您為我做主,青石縣有您這樣一心為民的大人,實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小婦人日後定當早晚為您祈福,希望佛祖保佑大人步步高昇,身體康健!”
最後,她臉上露出了個堅定且堅強的笑容,信任的看著劉子戎:“小婦人自當約束自身,但如此高風亮節的大人,小婦人相信大人一定會為我做主,還小婦人一個公道的!”
這一番腔調,一婉三轉,眼神不時楚楚可憐的瞟向劉子戎,唱唸俱佳,毫無表演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