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大約知道他在等什麼,不就是想聽些好聽話?
她喜笑顏開,也不假哭了,小手帕一揣,上前行了個禮,抬起的臉上,笑如滿月,燦爛熱烈,幾近諂媚:“啊呀,大人英明,大人神武,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爺,果然是為普通老百姓謀福祉的大好人,小女子拜服,從今往後,大人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小婦人一定日日焚香,為大人祈福......”
劉子戎越聽越高興,聽得耳朵都紅了,一時沒忍住,上前道:“除卻焚香祈福,不知娘子要如何感謝本官?”
白荼:“......”
白荼又摸出了自己的小帕子,開始哭唧唧:“嚶嚶嚶,小女子有心重重酬謝大人,可只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這世道如此艱難,我一個女人拖著個孩子,過日子已實屬不易了,不瞞大人說,要不是今日此事,家中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大人。”
想要錢?那沒門!
不光是老鴇子花娘,還是白荼,想要從她手裡摳錢,那都不是容易的事。
劉子戎沒說話,只一雙桃花眼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頗有幾分趣味的樣子。白荼從指縫間看到這一幕,知道今日不送點什麼,怕是完結不了,她抽抽噎噎的從攤子上,隨意抽了一張胡喆因為氣憤沒來得及拿走的面具,遞給劉子戎,期期艾艾道:“大人,我實在無以為報,這面具與我來說,乃是養家活命的根本,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東西,今日我將這最重要的東西送與大人,就供大人閒暇時把玩一二吧。”
說罷,白荼看著劉子戎,還露出了個感恩的笑容,才頗為不捨的將面具遞給他。
劉子戎被她笑得心中盪漾,嘴上沒把門的毛病一時沒忍住又犯了,他吊兒郎當的湊近,壓低聲音調笑道:“這,莫非是定情信物?”
白荼臉上的笑有點僵。
她想給這討厭的劉大人一鞭。
白荼慶幸,幸好是花娘。
旁邊的宋暻這時開口道:“今日多謝大人替白家娘子做主。”
他又看向白荼:“天色有些晚了,不知娘子是否要歸家?不如我們結伴吧,正好小奕今日的功課完成的不太好,我想與娘子交代一下。”
其實不晚,約摸是五點左右,陽光在雲層中灑下萬般絲線,煞是好看。
白荼心中大喜,對宋暻露出一個笑容:“如此多謝先生。”
宋暻覺得自己又被閃了一下眼,這平時不笑的人,一旦笑起來,對比太大,簡直讓人一下不能良好接受。
白荼牽著小奕,向劉子戎道別,和宋暻一道走了。
劉子戎看著宋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已經不光是不喜宋暻,而是討厭了!
但轉而,他又意味深長的笑笑,整理整理衣衫,將面具扣在臉上深深嗅了一口,那上面彷彿還殘留有白荼手上的香味。
他邁著吊兒郎當的步伐,盪漾的往另一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