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月圓之夜,既白都必須回到浮羽山,借祖輩流下來的寒潭之水壓制自己身上由胎裡不足帶來的虛弱之症,而且只要過了午夜,在寒潭中睡一覺,他自會恢復正常。
當然回不來倒是也死不了狼,只是沒有寒潭的壓制,既白病發後,身體會一直維持在病發的極致虛弱之態,哪怕過了月圓之夜,也不能恢復,只能耐心等下一個月圓之夜到來。
那樣就太危險了。
這些年,縱然有寒潭之水的壓制,他的身體依舊一直在一點點惡化,倒是沒想到,五年的時間已經嚴重到這樣渾身沁血一輪輪的切換人身和本體,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概不用什麼仇敵,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給滅了。
如此,世間上最後一個寶貝,擁有半獸人血統的自己,也要和族人一起去低下團聚。
到時候,怕是狼族就要滅亡了。
話說回來,要不是五年前自己的新婚妻子白荼在洞房之夜給自己續了一次命,恐怕這會兒自己已經離死很近了。
既白娶白荼娶的滿心歡喜,洞房後更是發現,她竟然還是他的藥。
救命的藥。
可,奈何她不願,他,亦不願逼她。
死了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精疲力竭、痛到麻木的既白,根本無法動彈,就這樣漂浮在潭面上,沉沉睡去。
六月十六,宜,納財納采,開市破土,還有求親,嫁娶。
這日晴空萬里,祥雲瑞彩,大雁成雙,就連院中那棵花樹上晶瑩露珠折射出的,都是彩虹光芒。
一大早,喬四就喜滋滋的穿了自己這幾日新作的好衣裳,頭髮束的整整齊齊,連自認象徵男子陽剛之氣的胡茬都颳了,還是不像書生,倒是有幾分儒將的風采。
昨日在無盡的苦痛折磨中身心比較脆弱,喬四在一直無望的等待中就想得到解脫,但今日一睜開眼,喬四想到自己要提親,說不得就能抱住白荼的大腿,他就滿血復活,一點不想死了。
喬四一張臉上全是笑,彎起的眼睛裡盛滿了星星,使勁兒敲他娘劉氏的門:“娘,快起床,你該替我去向白娘子提親了!”
劉氏睡眼惺忪的來開門,看到兒子就抱怨:“一大早的,這日頭還沒升上來,你又來發什麼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
夏日天亮的早,此時太陽剛升上來不久,光是有了,可是除了做早點生意的,街上根本沒多少行人,大部分人家就沒起。
喬四立在門口,看著蓬頭垢面的劉氏,好心情的重複一遍:“娘,三日前我不是說過了,今日要去白娘子家求親,你快些收拾好,不要誤了吉時。”
求親?
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