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縣振振有詞:“人雖不是白小奕殺的,卻與白小奕有關,若不是他將芙蓉糕給於瀚文,於瀚文也不會死,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吳知縣看向堂下那四歲的懵懂孩子,也不管這孩子能不能聽懂,問:“你害死了你同窗,你可心安?”
他這是歪理。
現場的人包括在他眼裡屁都不懂的小奕都知道。
他們更知道,吳知縣是光明正大和白娘子要銀子,畢竟沒有哪個當孃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四歲大的孩子,獨自去牢獄裡待幾天,那太兇險了。
吳知縣得意的摸起了八字鬍,他當然就是這麼想的,這次斷案簡直是他官生以來最憋屈的一次,頻頻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壓制,好多話好多斷案流程都不能如自己的意,吳知縣可不甘心空手而歸,有這時間去外面找個女人樂呵樂呵不好嗎,幹嗎要腰痠背痛的坐在堂上審案?
所以最後他是一定要要些辛苦費的。
這是來自一個貪官的最後倔強!
不必和這眼裡全是錢的吳知縣掰扯,根本掰扯不清,喬四比白荼更快開口:“大人,小奕太小,入牢獄恐怕不合適,我們一會兒就會帶他走。”
喬四的樣子很強硬,堂上衙役和圍觀眾人都驚了一跳,這喬四為他的繼子急瘋了,這是想當面鑼對面鼓的和知縣大人對上?
大家都扭頭去看吳知縣,想看吳知縣勃然大怒,卻發現吳知縣又滿頭是汗,一句話不說:“唔~”
眾人:“哦......”
懂了,這是知縣大人預設了,畢竟在剛才的審案當中,知縣大人每次這個表情發出這個聲音,就是表示同意的意思,他同意一會兒堂審結束,讓喬四帶走小奕。
話說起來,今日的知縣大人格外好說話呢。
這時,只聽一個稚嫩的小聲音驀的響起:“好。”
大家都尋著聲音去,見那穿著一身喜慶紅衣,雖然流了滿臉淚,眼睛紅腫,眼神也很呆滯,卻依然玉雪可愛的孩子正看著知縣大人,發出帶著哭腔的童音:“大人,我願意,你把我關入大牢吧!”
旁邊同樣一身紅衣的白娘子和喬四,正一臉複雜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滿堂寂靜,連吳知縣都愣住了。
吳知縣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口就想罵。
這一家子全他媽有病!
小的小的不像樣,大的大的不像話,一般人家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跪地求饒,為自己奉上金銀財寶,哭兮兮的求自己開恩,將孩子領回家去嗎?
這孩子才四歲啊,就讓他進牢獄?
吳知縣這樣的貪官都不敢想真會發生這樣的事。
而看那兩個人的樣子,竟然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
白荼和喬四不是不想阻止,是小奕的自責和傷心感染了他們,小奕看著白荼,懇求道:“孃親,你讓我去吧,如果我不去,我會不安。”
為了於瀚文,他願意被關押。
小奕給自己上了枷鎖,可就算他再怎麼自責,以他的方式表達歉意,自我折磨贖罪,於瀚文小胖子卻已經回不來了,白荼理解小奕的心情,但作為母親,她不會同意兒子這樣做。
大牢,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可以自己去裡面。
白荼看向吳知縣:“大人,我願與我兒子共同入獄反省,請大人成全。”
吳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