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大馬金刀的坐著,手裡捏著茶盞,斜眼看著自己心急火燎根本坐不住的兒子,打趣道:“你個臭小子,如今可算是有人能治你了,看你這幅急赤白臉的樣子,我倒是更好奇這白家小娘子了!”
永泰王四十,離太醫預言的四十五歲,只有五年可活了。
放以前,他無比期盼四十五歲的到來,可這幾年他越來越心急,概因唯一的兒子越來越不成器,不光滿昌興的胡鬧,竟還遲遲不肯娶妻,言之鑿鑿說娶妻會耽誤他尋歡作樂!
永泰王有時候夜半夢醒會很害怕,他很怕自己不能看見兒子成家立業就先去了,他怕兒子孤獨終身沒給知冷知熱的在旁照顧,更怕自己無法對亡妻交代,因此昨兒兒子興沖沖跑回來,說他對白家的小娘子一見傾心,要自己今早來提親,他甚至都來不及多打聽這白小娘子具體是什麼情況,就喜的要放鞭炮了,趕緊親自出去找管家,聞詢提親禮儀及準備什麼禮物。
昨夜的夢裡都是王妃對他笑,誇他是個好夫君好父親,喜的他整晚都在笑,今天早上睡醒,腮幫子都是酸的。
李元霽也不計較他爹說他急赤白臉,湊過來喜滋滋道:“爹,你是不知道,昨兒我看見世子妃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好像看見了天仙,我覺得整個昌興的花都開了,我的腦袋也炸開了花,心不跳了,眼睛也不會轉了,話也不會說了,我滿腦子就一個聲音,那就是,我一定要娶她回家,我一輩子守著她,一輩子對她好.....”
永泰王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沒規沒矩的,這還沒怎麼樣的,就連世子妃都叫上了,讓人知道了,沒得讓人罵輕浮!
永泰王爺想起自己和王妃的一些往事,不緊露出懷念的神色,知道兒子這是真喜歡人家姑娘了,看看那話說的,肉不肉麻,只希望他能說到做到,好好善待人家姑娘。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狗德行,因此今天他親自來,其實也帶了些以權壓人的架勢,就算白家娘子不願意,她爹昌平侯也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應承。
永泰王爺命不久矣,相比白荼的幸福,自然還是兒子的幸福最重要。
再說了,自己兒子將來就是永泰王,位高權重,家產無數,生得又俊美,況且兒子這般喜歡她,一個沒落的侯府姑娘一下子變成親王妃,哪兒就委屈了她。
準備做好了,永泰王還是告誡兒子道:“你也知道你在外面是什麼名聲,這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你一會兒給老子規矩點!這事兒攪黃了,別說你了,老子都絕不放過你!”
李元霽張口就往地上吐,“呸呸呸”。
永泰王嫌棄皺眉,剛想數落兒子幾句,就見自己兒子皺著眉頭,語氣不好道:“父王,你胡說什麼,我和世子妃肯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才不會有什麼萬一!”
永泰王樂了。
嘿,臭小子,這還沒過門呢,就一點不讓說了。
真好!
永泰王又喝了一盞茶,已經漸漸不耐煩,暗道,這白小娘子或許是個好的,可這宣平侯也未免太不知禮數了!
他看向兒子,平日張揚跋扈的兒子,此刻踮著腳往外看,一心等人來。
倒是乖巧。
剛想到這兒,就見門外進來個穿了一身冰藍色衣服的男人,明明和自己一樣一把年紀了,卻打扮的像個青蔥少年,還有那臉上的粉,比那豆蔻年華的少女都敷的厚。
正是宣平侯白晟睿。
永泰王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