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暻微微一笑：“正是為先生解困而來？”

彧爾罕聽起來像是有了些興趣，他調整了個坐姿，問：“我有何困？”

宋暻很坦然，語調一日既往的溫和：“這就要問先生了。”

彧爾罕“哈”一聲怪笑：“原來你這小子是來尋我開心的？看在你長的順眼又遵守了我進墓規矩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快滾吧！再敢多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吸乾你的血，讓你變成乾屍！”

宋暻並沒有被彧爾罕的話嚇到，而是不慌不忙行了個禮，道：“每個人都有困境，先生自然也有，先生不妨說出來，或許宋某可以幫忙。”

彧爾罕惡聲惡氣：“別說大話了小子，我就沒有。”

宋暻沉默了一瞬，開口道：“沒有？當年享譽全國的昶曄先生，難道真的願意頂著這樣一張臉，在墓穴裡不人不鬼的過下半生？”

彧爾罕臉上怪異的笑不見了。

他沒有反對，坐直身子盯著宋暻打量了半天，道：“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記得我，你是如何看出的？”

宋暻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其實是瞎猜的，只是沒想到這彧爾罕竟然這麼痛快就承認了。

宋暻：“我很崇拜昶曄先生，曾拜讀您的所有作品，還曾研究過您的生平傳記，所以對您的喜好和習慣有所理解。一個人的樣貌、身形、聲音都可以變，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卻很難變，剛才我一路走來，看到墓穴的選址、墓穴的走位、先生的說話尾音習慣、這室內的擺設、牆上掛的書畫，就有了猜想，當然，最後確定您身份的，還是您親口承認。”

原來的昶曄先生，據說走遍了大江南北，見多識廣，不光文采了得，還精通五行八卦。

彧爾罕收起臉上偽裝出來的嘲笑，聲音雖然粗噶，倒也不像原來那樣難聽：“小子，你倒是奸猾。”

宋暻頷首：“謝先生誇獎。”

彧爾罕沉默半晌，還是問道：“小子，你有辦法？”

宋暻問：“先生可否告知先生為何會成如今的樣子？”

彧爾罕沒有再縮成一團，而是懶洋洋的舒展開四肢，這下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他骨瘦如柴，簡直瘦到讓人覺得可怕。

彧爾罕：“小子，不想小命不保，就不要打聽這麼多，反正結果就像你現在看到的，我臉毀了，嗓子毀了，身子瘦的不成樣子。”

宋暻道：“不瞞先生，我年少時曾有奇遇，以致我體內的血液很特殊，裡面蘊含靈力，常人恐難承受，修行之人卻可一試，只要前輩堅持住了，效果類似洗髓伐筋。”

彧爾罕奇怪的盯著宋暻：“小子，你倒是膽子大，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告訴了我，你不怕我把你就地放血變成人幹？”

宋暻笑笑，不在意道：“我相信先生的人品，而且，我的血特殊，在人體內會時時變幻，在這一段時間內，如果沒有我看和引導，先生喝了我的血不光不會治癒，說不得就得爆體而亡。”

第一句是扯淡，後面的話才是重點。

彧爾罕：“小子，我如何能相信你不是在害我？”

宋暻：“為了表示晚輩的誠意，我願意從現在起就給前輩治療，直至前輩痊癒，相不相信晚輩，全看前輩的選擇。”

如果堅持不住的話，那就爆體去死吧。

反正自己不過損失一點血，又不虧，萬一成了，自己就多了一個修行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