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左右腮幫子內塞上假體，眉毛稍微往下拉，膚色加深變油膩，王虎轉眼間又褪化成臉圓小胖子。

搖搖手中的噴霧，從車頭噴到車尾。

陽光下的深色系大眾瞬間變身為漸變彩虹色時尚車——車雖然廉價，但支援LGBT的心很真誠。

換了套在監控中沒出現過的襯衫搭淺色西服。

最後再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張全新的、和他現在樣子非常吻合的身份證，齊活了。

別的資訊都差不多，唯獨名字變成了“王老虎”。

——現在你王虎做下的錯事，和我王老虎有什麼關係？

這種“改名”若放在崋國，簡直就是不尊重警察，罪加一等。可在歐洲沒問題，“王虎”和“王老虎”在老外看來區別很大，前者沒有中間名，而後者有中間名“勞”，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聯網的身份資訊自然也隨之同步改變，於是搖身一變，王虎就成了一名德籍華人，正在跑監視器市場的銷售專員，努力在部門倒閉前清空庫存。因此後座放一臺西門子監視器也是合情合理合乎邏輯的。

看著前方即將抵達的法國高速收費站，王虎放緩車速駛入距收費站一段距離的德國加油站。

沒錯，前方就是法德邊境。

如果有檢查，會在收費站進行。

進加油站是卡車司機的習慣，如果車上運著敏感物資，過收費站前先到加油站稍微觀察一下，花點小錢聊個天，能夠大大降低風險。

甚至不用打聽，只靠觀察加油站工作人員的表情就能判斷出前方是否有安排。

當然，這只是一種習慣……現在部5正跟CAI談判，應該沒精力理他。

“加滿。”王虎將正臉對著服務員，讓他看清楚，然後觀察服務員的反應。

結果服務員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懶洋洋摘下油槍，沒有任何表情……王虎終於確定，要麼服務員是流落民間的加油影帝，要麼就是他對王虎這張臉毫無印象。

服務行業的人對通緝之類的資訊最為敏感，因為他們每天接觸陌生人最多，又最喜歡看電視。

“我去買瓶水。”

確定服務員沒見過自己，王虎準備再去超市逛一圈兒。

然而就在他往裡面走時，忽然聽見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嗨，Chink！嗨，崋國人，我在叫你！”

王虎皺眉轉身想看看誰在滿嘴噴糞。他看見排在他車後面的白人胖子司機從卡車車窗探出頭來，雙手支著眼角做眯眯眼——典型歧視亞洲人的姿勢。

“你在跟我說話？”王虎盯著他問，心裡權衡是按計劃還是停下來做點兒什麼。

“Chink！你媽媽沒告訴過你，你來錯地盤兒了嗎？哈哈哈~快點兒滾蛋，滾回你的國家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否則我會把你打的屁滾尿流！”

王虎左右看看，有點兒明白了。

他習慣性的將大眾停在了卡車司機用的加油口，這裡通常被司機看成是自己的地盤，可那又怎麼樣？你畢竟沒買下這地方，而且這也不是歧視的理由。

“嗨！Chink！你聾了嗎？沒聽見我說話？啊？我要你滾蛋！”白胖子推門下車，掰著手指惡狠狠的朝王虎走來。

他大喊大叫，吸引旁邊的人伸出腦袋朝這邊張望，別提多得意。

最可惡的是那個嚼著口香糖的加油站服務員，居然收起油槍，既不給王虎的車加油也不阻止，而是笑嘻嘻的在旁邊看起熱鬧。

王虎攤攤手，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我討厭這種事。”

“噓——”無數盼著他們打一架或者王虎捱揍的圍觀群眾以為他慫了，頓時響起無數噓聲。

白胖子哈哈笑著揚起雙臂，扭屁股挺胯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朝周圍炫耀，像一頭在跳舞的肥豬。

王虎冷靜的走到車邊，開啟車門……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扔進車內。轉身解開襯衫領釦，歪歪脖子，轉身朝著白胖子攤手，接著做了個國際通用姿勢——豎起兩根中指！

“喔~~~~！”旁觀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喊起來。

“我要把你的小腦袋捏碎！”白胖子發火了，他擼起袖子，朝王虎猛衝過來。

白胖子身高和王虎差不多，但體型足足比他大了幾圈兒，肚子隨著奔跑顫悠悠的，一看就是那種整天吃漢堡垃圾食品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