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曜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將雲煙之事也趁著此次,和盤托出,便是認真道,“阿璨,還有一事,我不該瞞你。”
還有?葉星璨有點傻掉,自己身上究竟還有多少自己也不知曉的秘密,“你說吧,我可以的。”
“你還記得,咱們再=在桐臨關時,所遇幻境嗎?”
“楚停雲?雲煙?千年前的北陸。”
“對。”
“我曾經我問起楚先生關於雲煙與你,我擔心你是雲煙轉世……”
“怎會?”轉世?葉星璨眸子輕顫,好似在聽畫本。
“但他說,你與她並非同一你卻與阿璨大不相同,雲煙清冷若蘭,皎皎如冷月,如高嶺之花,雲煙之笑顏只有楚沉可見;阿璨豔麗似棠,灼灼如豔陽,阿璨之美遺傳至翼族天生風華,怎是世間女子可比。若從尋常人看來,阿璨當得起那句傾城又傾國,遠在雲煙之上。”
葉星璨臉頰緋紅,不知哥哥這般說起,是為何。
“但阿璨,雲煙卻是存在於你靈神深處,而且會醒來,佔據你的身體。”
“什麼!”葉星璨驚詫,差點摔倒。
“第一次見到她,是你我自你母妃寢宮進入那個幻境中……”
葉曜腦中轟然而來,難道又進入了幻境?只是這疼痛確實這般真實,慢慢的,葉曜也是陷入了沉睡。
待他再次醒來,確實在一個琉璃屋中,山泉潺潺,兩隻小鹿在溪澗飲水,一切靜謐到溫柔,葉曜低頭看向左胸傷口,已經去除斷劍,包紮妥當。
她抬眼卻見葉星璨捧著山泉而來,但只是一眼,葉曜就感覺不對,她不是阿璨,至少不是他的阿璨。
“葉曜?你醒了。”女子開口,眉眼淺淡,卻又一絲冷意,皎皎若冷月,不知為何葉曜卻是脫口而出,“雲煙?”
女子笑了起來,歪著腦袋看向他 ,“你醒了。”
“阿璨呢?”葉曜知曉這是幻境時,便已經明瞭許多,此刻只是擔心葉星璨的安危,雲煙神魂既然佔有了阿璨的身體,那阿璨去了哪裡?
“他去往破軍那裡了。”雲煙淺淺開口,看著葉曜掙扎著要坐起,淺淡道,“你不用擔心,阿璨以自身為獻祭,強行留住了秦墨三魂七魄,如今她這句軀體與旁人無意,待她再次醒來,我便會陷入沉睡,她會忘記秦墨,忘記你與我的對話。”
葉曜蹙眉,半晌才理解了雲煙所言,“你一直在阿璨身體中?”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雲煙卻是笑了,“雲亭費了那麼大工夫,終於給了我心的生命,我與阿璨並生。”
雲煙抬頭看向琉璃屋頂,“可我也不是她,她也不是我……不生不滅……”
葉曜半撐著身體,倚靠在床側,開口卻是,“你幫我包紮的?”
雲煙搖頭,“我醒來時,已經是這樣了。”
“那,秦墨是楚停雲?”葉曜既然知曉身邊之人不是葉星璨,也再無溫存,直接開口道。
“是,也不是。但,你不是……”雲煙看出了他的不耐,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你不想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嗎?”
葉曜不客氣的捧過雲煙帶回的山泉,也是笑了,“我不在意你們的淵源過往,阿璨是我的,我只要等著她醒來即可。”
雲煙歪頭看著他,一手撐頭一手捧了竹合,臉色雖還是蒼白,坐在那裡就卻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與刀兵匪氣蠻橫地交織蔓延,矛盾又和諧地在他身上融合,端著竹合的手指骨節分明,虎口處是厚厚的繭,那是持刀槍的手,那是殺人者的手,清幽的山泉在竹中微漾,他悠悠捧起竹合,明明只是屋前最過普通的山泉,在他手中卻如同一杯仙樽佳釀,回味無窮。
“真有趣,這本是我們四人的羈絆,你是怎麼攪進來的,還如此理直氣壯。”雲煙生前很是清冷,對著楚沉說笑也是兩人互許了心意之後,不知為何,這次醒來,面對葉曜,卻覺得好玩,幾千年了吧,她的笑意中第一次帶了捉狹。
葉曜心中本也難過,千年的羈絆,到底能到哪層,但面上卻不能顯,若他都認命了,阿璨又該如何?
葉星璨是葉星璨,與她雲煙何干,與楚停雲又何干!
卻未注意,雲煙伸手撫上了他的左胸,纏繞的包紮下,那刻心堅強而有力,滾燙於葉曜的胸膛,也點燃了雲煙指尖。
“奇怪,你懷有勾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