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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一抹亮光,將籠罩在天空的昏沉刺破,那被束縛在大地上漆黑如墨的夜色迅速地逃逸開去,錦城之中越發明亮了起來。
早起的人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偷窺著門外的情況。
昨夜那一夜的馬蹄聲,呼喊聲,甲冑碰撞聲,合力給許多人的眼睛裝上了碩大的黑眼圈。
直到國相府的馬車難得擺出儀仗,巡城一圈之後,錦城似乎才真正重新醒了過來。
各色房門立馬開啟,間間店鋪迅速營業。
酒樓的後廚重新燃起煙火,胖乎乎的掌勺師傅又聽到了老闆娘熟悉的喝罵聲,肉臉堆著笑;
漁歌巷的女子在經歷了一夜陌生又緊張的獨守空房之後,重新綻放出笑顏,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這就是十多年來國相賜予這個國度和這座城市的底氣和信心。
坐在馬車之中的,不是荀鬱,而是荀憂。
他默默唸叨著一句話:專權而不失禮,行君事而國人不疑。
自己還差得遠啊。
馬車徑直駛向宮城,南宮門外的廣場上依稀還能看見些箭痕,但已無絲毫血跡。
荀憂揉了揉微微發酸的眼睛,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合過眼,馬不停蹄地趕到錦城,就被荀鬱扔上這個馬車去巡城,國師也不容易啊。
王宮正殿之內,蜀王喬周已經不在殿中,高坐在王座上的,是蜀王的第三子,喬安,一個略顯瘦弱的少年。
荀鬱靜靜地站在大殿上,朝微微有些緊張的喬安投去一個和藹的微笑。
喬安頓時覺得輕鬆了些,可惜霍大哥已經離開了,否則在他身邊,我會更加放鬆的。
荀憂邁著步子走入殿門,一夜不睡,風姿依舊卓越。
在荀憂朝喬安行禮之後,在蔣琰的帶領下,除開荀鬱之外的殿中群臣齊聲朝荀憂行禮,“參見國師大人。”
荀憂笑著讓他們免禮,從懷中取出一張蓋好金印的封王詔書。
立刻有人抬來案几,荀憂嘆息著在上面寫上喬安的名字,這裡本來是該寫上喬衍二字的。
寫完之後,荀憂拍了拍手,“恭賀蜀王。荀憂告辭。”
喬安道:“國師走好。”
蔣琰強忍著笑意,荀憂腳下一滯,搖著頭出去了。
一切似乎都這麼自然而然地過去了,其中的曲折和蜿蜒不足為外人道。
人們只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很驚訝地發現董家沒了,俞家沒了,戴家也沒了。
而且,再也沒見過老蜀王和大公子、世子殿下的身影。
司聞曹裡,倒還是那個油膩的黑衣胖子衛紅衣在主事。
劍宗在黎明後甦醒,弟子們在惶惶中醒來。
所幸早早便有各個傳課老師守在宿舍前,帶著弟子們,照例開始每天的修行;
獨自修行的弟子也在自家山頭,瞧見了自家長老,逐一安撫之後,心思大定。
這一切自然都是劍宗長老們一夜未歇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