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老人像是一坨肉泥一般縮在一道溝壑中,儘管眼眸還大大睜著,但已是奄奄一息,寒食老人四肢盡斷,唯獨腦袋和身體連在一起,一身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氣,只是憤恨的像是刀子一般的目光冷冷盯著陰陽老祖。
陰陽老祖看著眼前血肉混成一團的老人,眼眸裡竟是不由得落處兩行淚來,怔怔道:“我這好師兄,你這是要死了嗎?”
陰陽老祖仔細看著寒食老人,終於確定寒食老人神魂毀滅殆盡,再無生還的可能,這才直起身來,悠悠道:“師兄,你放心,是那個雜種把你帶到了這裡,害死了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陰陽老祖說著,忽然猛地回過身來,向著荊葉潛藏的洞口望去,冷聲道:“小雜種,你還當真敢回來!出來吧!這活死人墓一絲一毫的地方都盡在我掌握之中,從你們一進來我便發覺了,你還藏著幹什麼!”
荊葉心中一陣訝異,但此時陰陽老祖傷的不輕,他自問有一戰之力,所以他手中寒光一閃,墨劍七星在手,大踏步走了出來,看見神態妖異癲狂的陰陽老祖,說道:“好久不見,陰陽老鬼,說起來我也不怕被你發現!”
陰陽老祖惡狠狠盯著荊葉,斥道:“憑你這下三濫的東西,也妄想坐收漁翁之利嗎,不知死活的東西,就叫我看一看你有什麼手段!”
陰陽老祖說著,左右手個出現一件法器,左手便是那一支催動殺陣的銅鈴,右手間正是聖器招魂幡,想來當日荊葉離開時不過剛剛開啟靈根,縱然得了蜀山六脈會武頭籌,在陰陽老祖眼裡,也不過只有四境而已,只要這兩件法寶在手,便可輕鬆拿下荊葉。
荊葉站在洞口,笑眯眯的看著陰陽老祖,這是荊葉一貫想要殺人的形態,然而他並未向前一步,剛才的九陰九陽殺陣,讓他徹底見識了大衍天機訣殺陣的厲害,尤其那金煞神機鈴在陰陽老祖手上,荊葉可不想以身犯險!
陰陽老祖很是不屑的掃視著荊葉,多年不見,此子愈發英俊明朗,似乎是繼承了他孃親狐妖的先天體質,更有幾分妖豔的氣度,當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移形換體的可能!
陰陽老祖剛要起身踏步向著荊葉走來,便在這時候,荊葉先前提防的一幕驟然發生!
那枯坐在陰溝裡的寒食老人突然間如同箭矢一般向著陰陽老祖激射過來,竟是一下子蹦到了陰陽老祖背上,繼而大口一開便向著陰陽老祖脖子咬去。
頃刻間,陰陽老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脖間的一塊血肉竟是生生被寒食老人撕咬下來,驚呼之間,陰陽老祖左手眼珠脖間血水的激射,繼而一抖身軀將那寒食抖落出去栽在地上滾了一圈。
陰陽老祖轉而憤怒的看著寒食老人,叫喝道:“怎麼,師兄,你還沒死絕,臨死也要咬我一口,你當真是歹毒!我這就將你大卸八塊,送你上路!”
陰陽老祖叫囂著,一邊捂住脖子,一邊展開手中銅鈴,嘴角露出陰狠的笑意,繼續說道:“本想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替你報仇的,當然,還有你那乖徒兒,我會一併宰了,免得師兄你旅途寂寞”。
看著那滾落在地寒食老人,陰陽老祖左手間銅鈴盪出縷縷黑霧,作勢便要向著寒食老人頭上砸去。
熟料,便在這一剎那,眼前血肉模糊的寒食老人,竟是裂開沾滿血肉的嘴唇陰笑起來。
陰陽老祖立時察覺不對,驟然回首,他只看見了一根羽毛從一團霧氣中鑽了出來,而下一息,血水激射噴射的到處都是!
陰陽老祖身後霧氣幻化,竟是出現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寒食老人身影,而在身影手下正握著那一扇孔雀翎的羽扇!
一剎那,荊葉猛地呆住!
“啊……”
陰陽老祖一聲慘叫,‘噹啷’一聲手中金煞神機鈴跌落在地,不由得抬起左手向著那孔雀翎上摸去,卻只是摸見了半邊羽毛扇尾,這孔雀翎已然深深插在陰陽老祖脖頸間,而下一息濃烈的毒物已隨著陰陽老祖血肉滲透到了五臟六腑。
眨眼間陰陽老祖臉色青紫交加,七竅流血,而脖頸間黑血汩汩,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徹底死絕了,萎靡癱倒在地。
空中的寒食老人身影虛無變化,他冷眼望著這一幕,過了片刻,他瞄了站在洞口的荊葉一眼,轉而向著另一邊望去,那裡站著一名少年,正是自己的好徒兒,阿三。
空中的寒食老人招了招手,阿三顫巍巍心驚膽寒的便走了過去,唯唯諾諾道:“師傅,恭喜您殺了陰陽老祖,得到大衍天機訣”。
寒食老人看著自己的乖徒兒,眼眸裡的殺機一閃而逝,先前自己在墓道中時,這小子突兀跟了那姓荊的雜種跑了,分明和那雜種一般想要藉助陰陽老祖將自己除之而後快,準備坐收漁利。
但寒食老人這一刻收了殺心,是因為他本尊已然毀去大半,分身實力也大陣殺力十不存一,而今這姓荊的小雜種就在旁邊,叫他不得不依仗自己的乖徒兒,為自己恢復幾分實力贏得時間。
寒食老人分身入體,那倒落在地形體不全的血肉之軀才再度直起身來,幽幽輕聲開口說道:“你過去拿起那金煞神機鈴,按照我吩咐的做!”
鍾離聽見師傅的話,趕忙點頭應道:“是,師傅”。
說著一邊走過去,一邊打量著站在門口的荊葉,從陰陽老祖手中奪過那金煞神機鈴來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