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山上仙樂齊鳴,荊十三揹著姬靈兒自漫天花雨中走下,底下人看的一臉殷羨,有道是,只羨鴛鴦不羨仙,便是如此吧。
柳若雙呆呆看著,看著姬靈兒嫁給荊十三,看著這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婚禮,她羨慕的眼圈都紅了。
站在他身旁的荊葉,眼含笑意,除了對於荊十三的囑咐,心裡或許也有那麼一絲失落,昨夜那一縷琴音猶自縈繞在腦海,讓他心不在焉。
曷王和王后並肩走下,與雲陽絳雨相互行禮寒暄一番,司儀林鳳兒便高聲道:“祭酒成禮,起!”
一行人便往婚禮殿堂而去,賓朋滿座,祝福不斷,雲陽、絳雨以及曷王姬禪攜著王后一齊在高堂上落座,接著又是一陣禮炮齊名,便見墨九轉一身墨色長袍,寶相莊嚴,大步出來,手中握金樽一盞,瓊漿玉液斟滿。
只聽墨九轉朗聲道:“天地玄黃,乾坤斗轉,玉虛無極,眾妙生門,上蒼宜甘露,下界結連理,劣徒荊氏十三與姬氏靈兒情投意合,於軒轅歷九零七年九月初三共結連理,同心同德,皓首白眉,至滄桑不改!”
墨九轉這一聲說完,一揚手中金樽,酒水灑落天地,底下一片喝彩祝福聲,跟著墨九轉又道:“叩首,一拜天地,賜我仙門”。
荊十三與姬靈兒對著庭前一拜。
“叩首,二拜高堂,賜我凡身”。
荊十三與姬靈兒對著降雨雲陽、曷王王后再拜。
“叩首,夫妻對拜,金風玉露……”
熟料,這句話不得說完,卻在大殿門外遠遠傳來一聲清脆叫聲,猛地將墨九轉的祭酒成禮打斷,只聽得那聲音道:“慢著,新郎官,我有話要問你!”
雲陽眉頭一皺,絳雨面色一冷,下首站著的黃文道忍不住喝道:“何人敢在玉虛宮放肆!”
人群一陣竊竊私語,滿院賓客都向著庭院門口望去,發現正有三人走了進來,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當先,身後跟著一般高矮的長鬍子白眉老頭,在後面一人卻是一襲白裙,頭上戴著斗笠紗衣這面的莫名女子。
而開口之人赫然是那當先踏進門來的少女,大殿中黃文道見了這三人,心中頓感不妙,納蘭筱芝三兩步走上前去對著雲陽一陣耳語,雲陽臉色微變。
此時荊十三和姬靈兒還跪在地上不得起身,突兀聽見這一道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聽那少女口齒清脆繼續道:“新郎官,我且問你,你可是真心實意要娶那曷國公主為妻,難道你忘了當年莫土的救命之恩嗎?”
聽得這句話,人人錯愕,荊葉正與柳若雙站在一起觀禮,這一句話沒由來的叫他心神一顫,柳若雙卻是站不住了,悄悄向著門口張望。
這一句話話中有話,任誰都聽得清楚,感情是來玉虛宮砸場子的,而且似乎與這新郎官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莫不是這荊十三當年在莫土被陌生女子救下,那女子見他生的好看,兩人乾柴烈火就把事情辦了,而且還有了女兒,誰到後來,荊十三攀龍附鳳,為了攀上玉虛宮的高枝,不惜拋妻棄女,這才被人家找上門來!
玉虛宮的臉這一回是要丟大發了!
有人面色擔憂,有人暗自竊喜,甘露淼心中笑的大是歡快,藉機偷偷瞄了一眼雲陽,暗暗啐道,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孫!沒一個好東西!
聽得那少女一聲叱吒,姬靈兒只覺得胸口一堵,猛地將那紅蓋頭扯了下來,瞪大眼望著荊十三喝道:“他們是什麼人?”
荊十三心裡更惱火,這他孃的算怎麼回事,站起身回頭就向著外面看去,破口道:“你他孃的是誰!誰他孃的又對老子有救命之恩了!”
荊十三氣沖沖說著,大步往外走去,跟著身後坐著的曷王、王后、雲陽、絳雨都站起身來,門口林鳳兒直接道:“小仙子說話可要三思,莫要胡亂陷害!”
琴女冷哼一聲,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有鐘鼎在,誰怕誰!
繼續喝道:“怎麼敢做還不敢承認,你如今做了曷國的乘龍快婿,便將我姐姐忘得乾淨!”
“琴兒,住口!”
便在這時,這少女身後那白衣女子突然開口,跟著說道:“都怪琴兒冒昧,打擾了你的成婚大禮,今日你與曷國公主大婚,我順道至此,想著是舊識,特意祝福與你,一張古琴還請收下”。
眾人這才聽清,原來這白衣蒙面的女子才是砸場子的主角,遠處站著的甘露淼唯恐天下不亂,見縫插針,叫道:“我勸姑娘你還是儘早回去吧,如今人家已敗在玉虛宮門下,怎還記得與你一場露水姻緣!”
甘露淼說著一瞄雲陽,只見雲陽眉毛一挑,不怒自威,一步十丈便出了大殿門口,冷喝道:“夠了!姑娘既然有意攪了這一樁美事,又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
說話間,信手一揮,不待那白衣女子反應,便見她頭頂紗簾飛起,斗笠下墜,霎時長髮翩躚舞動,一張白皙玉面,玲瓏動人臉龐畢露無遺!
跟著所有男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