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一聲大喝,再看時空中霧散雲開,一道道黑衣長影落地,一行二十六人,俱在久居聖人之列,為首者玉面長髯,高大威猛,正是蜀山後山隱士真人皓月五子之一的半步仙人徐大成!
他們一著地,便覺風聲鶴唳,強大的氣場叫人不敢直視,周圍尋常百姓嚇得哇哇大叫,匆忙間離了五穀酒家向著厚石城逃散!
風起時,地面飛沙走石,樹影飄搖,落葉如舞,徐大成手中光華一閃,一柄青色大劍在手,劍刃劃過地面,腳下便裂出一道溝壑。
他虎目圓睜,殺氣凌雲,眼中便只剩下那大槐樹下匆忙起身的荊葉,青色大劍在空氣扯出一道嗡鳴,劍鋒一指荊葉,沉聲大喝:“妖孽,你為害東土,屠戮金陵,犯下滔天殺孽,看今日還往哪裡逃!”
說完這句,他又微微回身對著身後二十五人道:“我在此地誅殺這妖孽,你們直取離人谷,將他的魔窩殺個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高星閣和祁烈一左一右突兀攔在荊葉身前,高星閣低聲道:“大王先走,此人已有先機,只怕留不住他!追風狼騎軍擺刀陣!”
荊葉自然看得出眼前二十餘人無一不是氣機超然的久居聖人,尤其這長髯老兒氣場強大,怒目兇威之下已牢牢鎖定自己,今日怕是想走也走不掉,燕子樓的元老會果然來的好快!
思及至此,荊葉恍然大悟,心中再度掀起軒然巨波,一剎那他想明白了這藍髮男子是誰,由不得低頭微微向著那藍髮男子瞥了一眼,只見他神情平淡,微微抿了一口水酒,又將那水晶杯放下。
先前荊葉率領追風狼騎軍夜闖金陵時,便已做好了燕子樓元老會報復的準備,便拖乾薑向那一桀傳出,一旦燕子樓元老會強大修士來攻,便讓那一桀請示妖帝雲主,在這南源地界,還沒有人敢於向妖帝雲主叫板!
而這藍髮男子恰好在厚石城等他,在那月牙印記中,能乘孤舟破血浪逆流闖幽冥地府,叫孟婆出手救人的人,其修為本事已經遠遠超過了世俗的見解,試問這人間,除了神聖榜上的蓋世真仙,又有誰能做到,再加上桑月的妖族聖女身份,他不是神聖榜之首,四方神聖之一的天下第一妖帝雲主,又會是誰?
只是荊葉也沒想到妖帝雲主竟是這般年輕俊美,妖冶如花的翩翩公子!
想通了這一節,荊葉頓時有了幾分鎮定,不過事情的變化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本率領追風狼騎軍夜闖金陵只想找燕後報仇雪恨,哪知燕後積怨已深,在燕祖分身殺了喜公公之後,以上古神器刑天鼎屠戮金陵,金陵數千年繁華一朝化為灰燼,而這一樁禍事,在眼前這老頭口中赫然成了自己所為,如此只怕他們盛怒之下,反倒無所顧忌向著自己出手!
而自己與南源妖帝雲主除卻月牙印記中的一面之緣,今日才算初見,試問自己再妖帝心中又有幾分斤兩,讓他甘願擋住蜀山長老的怒火,徹底讓妖族和蜀山撕破臉皮!
先前荊葉所想所謂,無非是藉著幾分桑月和幽姬的薄面,能引得妖帝出口聲援,告誡燕子樓元老會長老,叫他們不敢肆意妄為,而今他們殺心已決,只怕即便妖帝出口阻攔,他們也會冒險將自己殺死,再來和妖帝討價還價!
荊葉遲疑不決,這時候那一群聖人已然蠢蠢欲動,聽了大白鬍子的話,欲要往離人谷而去,只消他們一去,以他們久居聖人手段,乾薑再如何足智多謀,又如何能抵擋二十餘位聖人的滔天殺力!
“為今之計,我只能求他,以我的命換他照顧離人谷妖魔”,荊葉斂眉掙扎,生死之際,心中斷然決定!
哪知就在大白鬍子身後一位聖人剛剛飛起剎那,一句輕飄飄的話從藍髮男子口中傳了出來:“誰都不能走”。
他只說了五個字,那剛剛離地飛起的聖人便覺得下方突然傳來一股巨力,任他如何掙扎竟是在不能離開分毫,反倒一跺腳又落回地面,而他腳下已然被他踏出兩個大坑來,周圍地面寸寸龜裂。
妖帝雲主開了口,這一眾久居聖人方才將目光移到那緩緩起身的藍髮男子身上,徐大成目光驚疑不定,他顯然沒想到這荒山野嶺居然還藏了一位這般修為驚人的巔峰聖人。
當然,在他眼裡藍髮男子只是巔峰聖人,畢竟這世上的真仙是數的過來的,而且他們皓月五子,除了最為年長的趙清揚便無人見過這藍髮男子,更不知他與蜀山有何淵源。
徐大成眼眸中怒火不停,轉而望著雲主道:“你是何人?當真要護著這妖孽不成,你可知這妖孽在金陵犯下滔天殺孽,數十萬百姓被他屠戮,冤魂久久不去”。
雲主一掃這二十餘人,忽然悠悠開口道:“你們是、蜀山長老?”
一聽這話,徐大成便覺這藍髮男子有了心虛之意,張口道:“道友,既然看的出咱們的身份,你該知曉,我蜀山弟子除魔衛道,佑庇天下蒼生,這妖孽在東土縷縷闖下禍端,如今又在金陵犯下滔天殺孽,道友還想護著他不成?”
哪知這藍髮男子壓根就沒聽他說話,一笑戲謔道:“嘿!蜀山弟子,小友,你不是問我跟蜀山有什麼淵源嗎,告訴你也無妨,我也曾上的蜀山大日峰,讓他們當成蜀山弟子,這卻是一份殊榮!”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忽然笑著望向秦溯,秦溯也是一愣,恍然道:“他們都是蜀山長老嗎?我怎麼沒見過他們?”
雲主一笑道:“他們該是四百年以內的蜀山後山長老,你沒見過他們,便如他們不認得我一般”。
便在這時候,徐大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望著那藍髮男子,詢問道:“閣下,也是蜀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