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盲從跟風,隨波逐流。
所以,與其花時間去解釋,倒不如靜坐下來喝杯茶來得愜意。或者說是選擇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遺夢軒的門口正站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還有一個面容姣麗的老鴇。
現在是早上十點左右,客人就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
看到兩人過去,那個人緩緩朝兩人走來。
那雙精明能幹的雙眼上下將兩人打量了遍,不過一秒之間。
隨即輕輕一笑:
“兩位公子裡面請。”
白霖霜有些驚訝於她的氣質。
二十多的年紀,穿著大紅色的衣裙,裙身繡著幾朵栩栩如生的鬱金香,看著繡工也不俗,臉上妝容有些濃烈,但卻遮擋不住她那保養得當的肌膚,一顰一笑,秀麗無雙,言談舉止大方有禮,透著一股與風塵女子不同的書香氣。
渾身上下散發著親和氣息,表情溫和,雖是初次見面,白霖霜卻覺得,有些親切。
“好,天字一號房。”
白霖霜言語淡淡,輕道。
她將聲音壓到最低,學著男人的聲線開口,倒也看不出破綻,反倒也多了一絲與眾不同的沉啞。
她上前拉住白霖霜的手臂,白霖霜就勢跟著她走,墨泠小心翼翼地跟著她。
她接著說:
“公子這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
白霖霜未置一詞。
她權當白霖霜是預設,又道:
“公子不必拘束,到了這兒,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會習慣的。”
白霖霜還是閉口不言。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白霖霜不開口,一路又不斷地說著一些話。
進去後,裡面的佈置並不算吸引眼球。
有一個很大的舞臺立在室內中央,一條通道在紗簾遮蔽下沿向某處,應該是通往後臺。臺下精美的地毯佈滿了整個大廳,桌椅環繞。
雕花瓷杯擺於圓桌上,四周立著不少燭臺。各種鑲花瓷器,名書字畫擺於適當的位置。有兩道樓梯直接通往樓上。
順著一側的樓梯上去,二樓的房間一間接著一間,對稱排列。直直上了三樓,與二樓佈置一般無二。再上去四樓,一路沿著地板向最邊上的一間走去。直到開啟門走進去,她才停下說話。
進了房門後,白霖霜隨意找了個靠近舞臺一面的方向坐下,順著窗戶的輕紗一飄一動,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口樓裡的各種佈置和依稀幾人,視野開闊,又十分安靜。
偌大的一張六柱萬字不斷頭鑲楠木床擺在房內牆邊,紫色的床紗隨著床邊那扇窗吹進來的風徐徐舞動,珠簾輕垂,鑲著大朵牡丹花的綢制地毯鋪在地板上,屋內四角各立著一燭臺架,上面放著一些蠟燭。
一方檀木桌擺在床邊不遠處,坐在這兒正迎著一樓的舞臺,桌上精緻刻畫的桌布並臨其上,放著茶壺和幾個雪白瑩潤的瓷杯。
一扇屏風隔絕了看向房門的視線,上面一幅溪水戲竹魚潑墨畫卷栩栩如生。看那手法,不正是那老頭的傑作嗎?
屏風不遠處的梳妝檯有些醒目。
最讓白霖霜滿意的是,一張雕花細木貴妃榻就這樣擺在窗前,奢侈的浣花錦竹紋綢緞鋪於其上,隱隱發光,精心裁剪的手筆一看便知。只要躺在上面,不僅柔軟舒適,而且能看清樓下的景緻。
不愧是天字一號房,以前幽韻就和她說過,俞臨城內有很多出名的地方,都有設天字幾號的經營模式。號數越是靠前,不僅待遇好,還十分舒適。
如此看來,是當得上天字一號房。
清新撲鼻的薰香疏解了一些疲乏,讓心神在不知不覺中也跟著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