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霜接過,看了看上面的字,雖然是識得,但看著就很複雜,一眼便知書寫定是十分不易。
以後可不能再用這套書寫手法,不然得多浪費時間。要是換了現代的寫法,這問題就解決了。
“好,地契我收下了。至於那事,掌櫃可隨自己的心選擇,我並不強求。”
白霖霜將那地契遞給馨月,隨意說了句:
“儲存好,回去把它交給瑾娘。”
“是。”
馨月恭敬地答道。
那掌櫃的像是有些魂不守舍,但還是禮貌地輕道:
“好。”
看了已收得差不多的玉器,那掌櫃便起身道了聲告辭,就帶著那幾個小廝走了出去。
白霖霜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到他到門口時,轉過頭看著以前掛牌匾的地方已經空空的,眼裡的神色是她看得懂的憂愁。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人就真的坐著馬車離開了。
白霖霜收回目光,便叫馨月回去另幾個人回來收拾屋子,自己在這守著。馨月領了命,就回去辦事了,就留下了白霖霜和墨泠兩人在這裡。
看著白霖霜有些漫不經心的神情,墨泠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一直猶豫著,白霖霜並沒有看他,心裡卻已有數他想問什麼。
“你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用他,那我為什麼不直接說出條件,或是巧言令色,或是利益誘惑,將他留下來。
可為何還是要放他離開,是嗎?”
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她又怎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墨泠點了點頭。
面前這女子實在是太能洞察人心,就算是他極力隱藏,還是無法逃出她的眼睛。
白霖霜嘴角輕抿,懶散一笑:
“輕易得到的東西人尚且不珍惜,何況是硬塞給他的。若是強留,我們便是處於下風。換一種方式,也就是,他親自過來告訴我他願做這事,那便又是另一種姿態。
既得到了人,又得到了心,何樂而不為?這種賭法,不虧!”
白霖霜懶懶地撥弄著杯蓋。
她有直覺,那個人肯定會回來。一個人要是有了家,有了牽掛,也就意味著有了責任。看他的性子,也不像是會讓家人受苦的人。
這也算是從天上掉下一塊小餡餅來。比起舉家奔波,前途渺茫,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怎麼做。
看著他也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何況,這是恩人的東西,他又怎捨得放棄?
墨泠望著眼前的女子,眼底流露出不屬於他外表的神情。
她好像就是這漫天繁星最亮的一顆,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
她時而冷漠,時而熱情,時而糊塗,時而冷靜,時而調皮,時而淑雅,時而感傷,時而又胸襟開闊……
就像那次她戲弄雲世子那次,打破了他一直對她的看法。他以為,她那樣的女子,定是十分愛美,注意儀態,卻沒想到,她那扮相……
天知道,當他站在旁邊看著她將自己弄成那個樣子,他的心裡又何止震驚。
或許,她會是他這一輩子,見過最與眾不同的一個人了吧!
兩人心思各異,門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那夕陽落下地平線時,馨月便領著幾個小廝回來了。
叫他們收拾看顧好這兒後,白霖霜便和墨泠一起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有些暗,路上的人也並不多了。
走在路上,空氣已十分清新,不像人多時那般渾濁。
走著,走著,遠處一道身影引起了白霖霜的注意。
那是一個女子。
她正在一處擺著幾根木架的空中藉助輕紗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