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孤獨旅行

情感被無法預料的世事所束縛。

渴望表達的所有皆難以宣之於口。

越祺依舊會溫柔地問江懷湘因何憂愁，而他卻連對越祺坦誠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的確在早上八點準時見了面，也收拾好了東西，結果最終坐上飛機的只有江懷湘一個人。

他心中比起生氣更多的其實是失望與忐忑。

……以情侶的關系共同享用燭光晚餐，並同酌一杯香醇的葡萄酒。

幻想中將要發生的一切全部化作泡影。

落地後，他幾次在和越祺的聊天框裡打字——

阿祺，你什麼時候會來？

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象越祺的手機此刻也正停留在聊天介面，越祺看著“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最終卻沒收到任何訊息。

江懷湘沉默地想：越祺會期待，會擔心，還是忍不住先給自己發訊息？

在酒店辦理入住後，江懷湘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

“似乎是我太過心急了……”

不僅在這件事上，在每一件事上都是如此。

去機場的前六個小時，江懷湘和越祺一起把行李收拾好了。

出發前，他們坐在桌邊一起制定著遊玩計劃，江懷湘看著網上的資料念，越祺筆速很快地在本子裡記下。

一切都順利完成後，越祺打了去機場的車，“我們很快就能一起出去玩了，自由自在的，只有我們！”

江懷湘不言，只是認真地聽著他說話，並接過他手中的筆在本子上修改和調整一部分計劃。

江懷湘心中有一種在制定蜜月計劃的不實感受。

可他依然記得，自己不能陪越祺太久，他也不是和越祺相處十餘年的那個“江懷湘”。

一切好像從他挑明二人之間情愫的那一刻就變味了。

越祺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江懷湘清楚地看見他的神色變了一瞬。

這通電話不過持續了幾分鐘，就足以改變他們接下來要一起度過的幾周，幾個月，甚至幾年。

“怎麼了？”江懷湘故作不知地問道。

“沒事……同事那邊出了點問題，我需要幫忙處理，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我過幾天再去找你，抱歉……”

江懷湘本以為心中的情感足以沖破一切束縛，可在和越祺對視時，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怯懦的人。

計程車司機的電話緩解了這詭異又尷尬的氛圍，越祺立馬開始幫江懷湘搬行李箱，只不過沒像計劃好的一樣在搬完他的行李後著手搬自己的。

一路上江懷湘沒說幾句話，越祺大部分時間都在生硬地尋找話題，偶爾裝作不經意地瞥江懷湘幾眼。

江懷湘很想撕破這表面的沉靜，開口問他為什麼總是往這邊看，以及為什麼要爽約。

不過殘存的幾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保持沉默。

到了機場，越祺幫江懷湘將車上的行李搬下，“記住了嗎？落地記得給我打電話。沒能陪你一起去很遺憾，可惜臨時有緊急的工作安排。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一定快速把事情處理完，然後去找你。”

越祺這次的話江懷湘一點都沒聽進去。

他只是看著越祺，沉默地看著越祺。

越祺這副故作失望的樣子讓江懷湘覺得有些可笑。

他的演技確實不錯，藉口也稱得上合理，可江懷湘聽到了他和越尋的那通電話的每一個字。

江懷湘不明白自己有什麼立場生氣，因為他自己也明白，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現在這段看似幸福平和而又溫暖的時光，也是他狼狽偷來的。

“阿祺，你真的會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