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片刻安寧

岑渡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

他想說，他找了雲渺很久。

也想說，因為那份下落不明的資料，他這些年都活在膽戰心驚之中。他不敢相信任何人，有時在回憶起往事恍惚之時，他竟也對雲渺生出懷疑。

他還不明白，分別多年再次相見，雲渺為什麼對他避之不及。

還有當年的那次爆炸，雲渺明明知道他還在基地內，甚至不久前還聽到了他的聲音，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

他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說出這些不是為了宣洩恨意或憤怒，他只是想從雲渺嘴裡聽到幾句安慰，好讓自己覺得，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是沒有親人，他還有愛他的哥哥。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個平靜的“嗯”。

如果能和雲渺兩個人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也就是他最初想象的生活。

酒吧裡音樂停了，雲渺和岑渡同時往舞臺處看去。

幕布緩緩拉開，所有人注目的舞臺中心，雲渺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陳昭清和謝榆雪。

他下意識地尋找柳絮，可在昏暗的燈光下終究一無所獲。

他回頭看向站在原地呆呆盯著手，滿臉悵然若失的岑渡，躊躇再三，還是往原本要去的方向跑去。

雨似乎停了，月亮在雲後若隱若現。

今晚註定不太平，可柳絮下落仍不明。

酒吧裡人多眼雜，潛伏在暗處的尚不知是敵是友。

“隊長，我們倆賭一局？”

雲渺快速側身躲開伸來的手，與來人保持安全距離。

“別怕嘛，老熟人了。”謝榆雪將一把椅子推到雲渺面前，“看來武器全在岑渡身上。”

注意到有不少人朝這個方向湧來，逐漸形成了包圍圈，雲渺只得坐下，問道：“賭什麼？”

“如果你贏了，獎勵你跟前隊長一起跳支舞。”謝榆雪指了指臺上的陳昭清，“我知道你很崇拜他。如果你輸了，加入我和陳昭清的隊伍，我保你和岑渡安全。”

“玩什麼？”

“很簡單，翻牌。”謝榆雪從身邊的人手裡拿到兩副撲克牌，“除去鬼牌，翻到花色和點數一樣的牌視為成功，可以繼續翻牌，每次翻牌後需要再次將牌朝下放好，牌全部翻完後，成功次數多的為勝者。我可是誠意滿滿啊，我沒你記性好。”

雲渺明白，謝榆雪明面上是在對他發出邀請，實則是在威脅他，他並不知道謝榆雪是否會遵守賭約，可若這時候跟他撕破臉，他單槍匹馬還沒武器，必死無疑，於是他只能應下。

謝榆雪看著他許久，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岑渡還真是有個沒良心的哥哥，看起來你在乎柳絮比在乎他還多。”

雲渺不欲爭辯，靜靜坐著等待遊戲開始。

“雲隊長，你說柳絮會不會直接去偷襲陳昭清？那我還挺期待的。”

雲渺嘆氣，“謝榆雪，你心裡都有答案了，何必問我？”

“如果在遊戲結束前，柳絮就動手了，我們要怎麼辦呢？”謝榆雪故作苦惱，“不如雲隊長把另一半資料交給我，我現在就放你們走。”

雲渺微微抬頭，對上那雙閃爍著危險光芒的眼睛，“組織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謝榆雪，不管你信不信，第二份資料不在我的手上，也不會在我弟弟手上，你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