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箬青水難過地看著白月,面色有些驚慌:“我不、不想待在這裡,我還要回去上學……”
“你在學校都學了些什麼?”白月讓身後的人出去整理下其他房間,自己反手關上了門。抱著手臂彎腰湊近箬青水,看著對方因為她的靠近連忙往後退去。白月直起身來,唇邊帶著抹諷刺的笑意:“我花那麼多的錢送你去讀書,供你吃喝,你卻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知道。這學……不上也罷。”
“不!不可以這樣!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沒資格決定我上不上學,我不同意!”箬青水面色激動起來,衝白月吼道。她說著突然爬起來就要繞過白月往外面跑,經過白月時卻一把拽住了胳膊,往後面一拉就將人拽倒在地。
箬青水‘啊’地驚叫了一聲,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這裡的地面根本不像家裡一樣,為了防止她不小心摔傷而鋪了厚厚的地毯。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尾椎骨的尖銳疼痛讓箬青水一下子扭曲了臉色。因疼痛而來生理性的淚水充斥了她的眼眶,眼看著就要跌落下來。
只是看到站在身前的人靜靜地盯著她的眼神,以及對方那雙看似柔弱無骨的手時,箬青水又硬生生再次忍住了眼淚。
“我、我知道自己錯了,媽、媽……你別這樣,我害怕……”箬青水心底十分委屈,連稱呼都有些叫不出來,她覺得眼前的人實在太恐怖了。她早在自己媽媽之前就和陸偲嶼有一面之緣,情竇初開之際腦中一直是對方的身影。雖然對方似乎並不認識她,可是再次相見時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她曾經也想過媽媽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可是這樣的念頭一起,她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如今事情揭露,面前這個以往多麼疼愛她的媽媽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讓箬青水恐慌極了。
“你還會害怕?”白月輕笑一聲,就轉身往外面走去:“晚飯之前,將這裡打掃乾淨了,不然沒飯吃。”
“媽媽,你別走……”伴隨著箬青水的話語聲,門咔擦一聲在她眼前合上了。箬青水連忙撲到門上,伸手去擰門把手。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上了,怎麼也打不開。
“開門!”她怔了一下,伸手就去拍打房門,一邊擦著眼淚一面大力拍著門:“開門!不要把我關在裡頭,我知道錯了,媽媽……嗚嗚……”
箬青水在裡面不停地拍打著房門,外面的白月將鑰匙收起來,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之前上班時將最近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幾天暫時不在公司也沒什麼。何況有什麼事助理會按時通知她,視訊會議也可以在家裡開。
這幾天,她會好好處理一下箬青水的問題。
請來的傭人已經在打掃房間了,白月早有吩咐,他們不會搭理被關在裡面的箬青水。而厲廉請來的人,會盡職盡責地守在這裡,免得白月倏忽間讓箬青水偷偷跑掉了。
箬青水那邊‘砰砰’地拍打著門,卻根本沒人理會,過了一會兒也沒了動靜。
到了晚飯時間,白月才重新開啟了門。外面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這屋裡卻是黑洞洞的一片。白月伸手摸向開關,‘咔噠’一聲開啟了燈。
便見箬青水蜷縮成一團、靠坐在床腳處,頭埋在膝蓋上似乎熟睡了過去。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她像是被驚擾了般,身子一顫,小心地抬起頭來。
哭得通紅的眼睛,乍遇白熾燈光,立時被照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箬青水眯著眼睛好半晌,才看清隨意站在門口處的人,心底一酸、口中喃喃道:“媽媽……”
“我讓你打掃房間,你似乎並沒有聽我的話?”白月朝房間裡看了一眼,和她離開時情形一樣,地上傢俱上的灰塵根本未打理。
“我、我不會……”箬青水被看得瑟縮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地說:“我沒有學過這些……”
以往都有阿姨打掃,哪裡用得上她動手?就算她讀的學校也算是個貴族學校,值日安排基本就是擺設。有的是人願意替她動手,根本用不上她去掃地拖地。
白月被氣笑了:“不會?你難道不會學?”
原主當真是寵溺過度,記憶中箬青水這麼大的人了,連衣服都沒洗過幾次,還真真是被嬌養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可我不想做這些……”箬青水抬起頭來,難過地看著白月:“媽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往後再也不見陸叔叔了……”她說著不見那人,心裡就和火燒一樣難受,哽咽著繼續道:“媽媽,你把我送出國吧,往後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以後你和陸叔叔結婚後,會有你們自己的孩子,你們再也不會記得我……”
“嗚嗚嗚……”箬青水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白月額角跳了跳,兩步上前扯住箬青水的衣領,甩手就是一巴掌。看著尤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末了伸手在箬青水身上緩緩擦了擦沾染上的眼淚,看著哭聲戛然而止、滿臉呆滯的箬青水挑了挑眉:“往後在我面前哭一次,我揍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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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青水還沒從‘離開陸叔叔,從此再也不見’的傷心中回過神來,就被打的愣在了原地。繼而反應過來自己又捱了打,心中簡直悲憤欲絕。
“我都知道錯了……”她反射性地又要啼哭出聲,卻在白月的眼神下,死死地捂住了嘴。半晌後,滿眼淚光地撇過頭去:“你走開,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白月冷笑一聲,一言不發地推門離開。她本人倒是沒什麼,心底卻有些氣不順。箬青水這種人就是有恃無恐,原主待她太好的形象深入她心底。以至現在白月不管怎麼發火,箬青水似乎總以為自己還能得到原諒似的。
簡而言之,就是恃寵而驕。
一個人安靜地吃完了晚飯,晚間和助理通了電話過後。也不管箬青水在房間裡如何,白月早早就睡下了。
箬青水半夜似乎又鬧騰了好一會兒,一直沒人搭理才消停下去。
翌日一早,白月才重新開啟箬青水的房門。箬青水也不知是一晚沒睡、還是早早就醒了,正趴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地擦地板。房裡東西擺得亂七八糟的,床頭的檯燈也不知怎麼的,被對方砸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的箬青水回過頭來,露出一張紅腫的、上面不知從哪兒蹭了不少灰塵的臉蛋來。她跪坐在地上垂著頭,緊緊拽著抹布也不說話,有些倔強地等著白月主動開口。
寂靜的空氣中卻驟然響起了‘咕嚕嚕’的聲音,箬青水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肚子。面色漲得通紅,神色顯得極為難堪與尷尬。
“還沒打掃乾淨?”白月看了屋內一眼,就當沒聽到對方肚子餓的發出響聲:“看來,早餐你也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