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賈松當年的血跡……經年累月,已凝成了一片漆黑乾枯的血痂。
他沉悶地看了眼皮箱裡的那把刀,那是在河裡撈了很久才撈上來的。
對,他一路尾隨著兇手和暈倒的男孩子到了村子邊的小溪旁。
所以兇手穿的那身衣服,兇手每個角度的模樣,兇手的每一個表情都死死地印在他的腦海裡。
那一年……他十歲。
賈楠伸手拿起那把菜刀,被溪水泡透了,刀柄和刀口的連線處生了鏽。
刀刃卻很鋒利。
他朝刀刃上哈了哈氣,把菜刀在眼前來回晃動著,想象著冰涼的刀刃扎入文傑大動脈的情形。
“呼……”
他撥出一口濁氣。
默默地盯著那件黑色的蕾絲衣服看了一瞬,那是母親很喜歡的一件裙子。
賈林送給母親的。
就是那個該死的賈林。
只要想到這些,他都會覺得孤獨而絕望,這會兒也一樣。
他哐當合上了皮箱,重新鎖好。
關了燈,賈楠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沒有了燈光的照射,臥房幽暗極了。
夜空中明明掛著月亮,賈楠卻似乎感受不到月亮銀白的光輝。
白天又何嘗不是呢?
陽光下,他看著大家開心或不開心。
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那些個生命起碼都是鮮活的啊……而只有他是麻木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響起。
他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連句問候都沒有,只是在等著對方講話。
噢,對了,他也沒心情去看來電號碼。
所以他不知道誰打的這一通電話。
聽筒另一端的人,顯然一愣,對方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正常來說電話接通了,都能聽到對方說一句:喂,您好。
那句問候像是一個訊號,表示電話接通了,你可以放心講話了。
對方在等了幾秒鐘之後,還是沒有聽到賈楠這邊有任何動靜,只好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說:
“您好,請問您是賈楠先生嗎?”
“是我”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