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陡然變了,坐起來望向窗戶的方向:濃稠的夜色被窗戶和窗簾隔在外面,窗簾老老實實地低垂著,風都沒有透進來一絲一毫,看來窗子完好無損。
還是放心不下,他起身走到窗前,把房間裡的兩扇窗子仔細檢查了一遍。
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都好端端地鎖著呢。
那這個人不是從窗子爬進來的,又是怎麼進入房間的呢?
賈楠疑惑不解地看向安迪:“那你看清從我房間裡出來的男子長什麼樣子嗎?”
這問題把安迪問愣了,長什麼樣子?
走廊那麼黑突然一個人撞了過來,嚇都嚇死了,誰能看得清長什麼樣子?
安迪聳聳肩膀,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見賈楠執拗地看著他,只好又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形,緩緩道:“……嗯,倒是長的挺高的。”
安迪站起來朝自己頭頂比劃了一下:“比我高一頭吧。”
她打量著站在窗戶邊的賈楠道:“對,跟你差不多高。嗯……身形矯健,跑的快……眨眼就跑沒影了。“
賈楠眯起了眼眸,目光聚焦在門口。
他感覺越說越想文傑,身形,身手都很像……況且他要殺文傑,這是文傑知曉的。
若是文傑潛入精神病院殺他,從動機上來分析,也說得通:他出院之後,肯定要找文傑報仇,文傑搶先一步解決了他,豈不是高枕無憂了?
再說,謀殺發生在精神病院,死的是一個神經病人。估計警察也不會重視,知道抓出來一個神經病兇手,也沒法追究其刑事責任。
若是調查一番,找不到兇手,更是成了懸案,卷宗都會封起來束之高閣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種突然闖入他臥房的事情,文傑幹過。
賈楠快步回到床底下,摸出手機調出裡面存的文傑照片,舉到安迪面前,正色道:“是這個人嗎?“
安迪眼眸驟然一亮,照片上這位男子確實跟剛剛門口的人很像。
當時兩個人的臉間隔很近,幾乎是鼻子貼著鼻子,那位男子捂住了她的嘴巴,雙眼緊緊盯著她,告誡她“別出聲!”
雖然走廊裡很黑,看不真切那位男子的模樣,可是五官輪廓還是能夠分辨個大概的,跟照片上的這位男子基本吻合。
還有那雙眼睛,一個人的眼眸裡藏著這個人的氣場和神韻。
那位男子的眼眸清澈而誠摯,讓人不知不覺產生信賴,她幾乎是聽到他的告誡之後,就閉緊了嘴巴。
她用力點了點頭,肯定地說:“對,雖然沒有完全看清那人的長相,但是百分之八九十的紀律就是他了!“
安迪看著面前的小哥哥神色變得越來越陰鬱和恐怖,往後挪了挪身子,小聲問:“你們……你們認識?“
賈楠的身子不知不覺繃緊了,埋藏在心底裡的那些仇恨,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苦幾乎在一瞬間爆發了:
好啊,文傑!
我沒說去找你,你可倒好,想要殺了我,免除後患!
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就算他再冷血,再變態,他也沒有想過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文傑簡直就是魔鬼!
一瞬間,他彷彿變了個人,眼眸變得赤紅,彷彿有地獄的火焰在裡面燃燒,周身散發著兇殘肅殺的氣息。
他逼近安迪,陰冷地問:“那個人朝哪邊跑了?”
安迪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壞了,她哆哆嗦嗦朝走廊右手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