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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開得勝5

第五十節

可不論怎麼說.西蒙在這次在這次戰前士氣的交鋒中.討了個便宜.這總算是個好訊息了.正想著.耳邊傳來軒轅靈的聲音:“吳將軍.”吳明心頭一凜.連忙行了一禮道:“娘娘有事麼.請吩咐.”

軒轅靈看了看吳明.良久才道:“首輪攻防戰至關重要.我希望近衛營將士能在城樓處協助防守.可以麼.”

她嘴裡雖說著客氣的話.眼中卻有種哀求的意味.吳明心下卻是一酸.剛才呼延海雖把臺本殊的言毒擋回去了.但軒轅靈心下定也不安.所以才讓外營戰士打頭陣吧.外營強悍的戰力是一方面.可也能用實際行動.最大化的彌合敵人的謠言中傷.

自己能找藉口推脫麼.吳明只能苦笑.又行了一禮道:“是.外臣定帶麾下兒郎力戰不退.不讓敵人越雷池一步.”

此時.無數士兵在各級將官的帶領下.絡繹不絕的朝城頭增援過來.東蒙既然來了.城頭上的防守自然需要加強.從前線退下來的西蒙殘兵約有十萬.加上後來徵召的近十萬戰士.蘭寧城如今也有近二十萬眾.以二十萬對四十萬.對攻守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容易接受的數字.可東蒙就算敗了.還有的是縱深和機會.西蒙敗了.就是滅國的下場.

以蘭寧城現今的狀況.能守住麼.

城外兩裡處.東蒙士兵紮營完畢.開始在城下列隊.四十萬的大軍.即使只拿出一小部分.已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一大片草原騎兵舉著各色旗幟.密密麻麻的站在城下.如洶湧的巨潮在城下瀰漫開來.陣列前方.傳令兵大聲酣呼著.把各級將令傳遞下去.塵土飛揚中.整個地面都似升起了濛濛霧氣.

楊易看著在城下列隊的騎兵.舔了舔嘴唇道:“看這陣勢.對方首攻起碼出動了五萬以上的人數.看來還真捨得.”

吳明淡淡道:“戰爭之道.攻心為上.如今雙方都知根知底.更沒有試探的必要.所以首輪攻擊就顯得尤為重要.就算不能一戰定乾坤.也要儘可能給敵以殺傷.達到降低對方士氣的目的.這些道理.對攻守雙來說.都是如此.”

楊易身子一震.輕聲道:“是.屬下受教.”吳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著道:“只是我很好奇.這些草原騎兵匆匆而來.又是如何攻城的.”

彷彿回答他疑問.吳明話音才落.低沉的號角聲在城下響了起來.緊接著.無數的號角聲跟著響起.角聲深沉蒼涼.在下方滌盪不休.連天邊的那絲浮雲.也似被震得顫動起來.在號角聲中.城下的西蒙騎兵突然發出一聲整齊的吆喝聲.然後同時拍馬朝城頭衝了攻來.

他們這是幹什麼.難道用馬來撞城牆.這可純屬找死了.

城頭永遠是守衛的重中之重.近衛營要防住這個地方.花費的代價定也極大.好在軒轅靈只想讓近衛營做個表率.並不是真把守城重責交給近衛營.所以僅把城頭附近的這段城牆交給吳明.並不甚寬.近衛營的守城壓力也不是很大.軒轅靈和呼延海都沒走.兩人各被一大群衛兵簇擁著.站在城牆上.這樣雖然危險.但卻極大的鼓舞了守軍士氣.

日頭漸漸西斜.風吹來天陰山淡淡的寒氣.也似帶著血腥味.在連續的號角聲中.一大片騎兵吶喊著朝城頭衝了過來.如同一波潮水湧上來.連地面都感覺得到顫動.那還只是敵人的先頭部隊.就已有了這等威勢.雖然是在城頭上.但那些沒經過大戰計程車兵都有些變色.楊易自不會被這等聲勢嚇倒.仍有些擔憂地道:“大人.蘭寧的糧草到底能堅持多久.”

這才是重中之重.東蒙兵困蘭寧後.西北的糧道也被掐斷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蘭寧已成了一座孤城.但軒轅靈和呼延海老早就在籌劃這場守城戰.肯定不會等到絕糧的那一天.可這等軍機卻也不好拿到現在來說.吳明只是道:“準備守城吧.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

敵人越來越近了.此時離城已不過一百多步.城頭突然射下了一陣箭雨.三百步.普通箭手根本沒法射到.但現在正是弓箭逞威的最佳距離.這一陣箭雨突如其來.衝在最前方的一排騎兵登時如割麥子一般.撲倒一片.那知敵軍陣腳一絲不亂.在一陣一長兩短的號角聲中.這些騎兵紛紛拉轉馬頭.沿著城頭策馬飛馳起來.他們的騎術本就是一絕.在高速飛馳中.普通弓手能做到有的放矢的卻並不多.就算有瞎貓碰見死耗子的.但終歸是少數.城樓上又傾洩了第二波箭雨.但他們的傷亡卻少了許多.這時候.那些騎兵亮出了早就攥著手中的騎弓.然後拉弓如滿月.和城樓上開始對射起來.

弓騎兵.

一個農耕民族.固然可以培養騎兵.但這些騎兵分工明確.騎兵就是騎兵.訓練一個騎兵的造價本就高昂.要讓一個騎兵變成弓騎.遠近做戰皆宜.則必須大加訓練.花費更大的代價不可.但放在草原上.這些問題就不再是問題.草原上的戰士.是天生的騎兵.要在殘酷的草原上生活.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必須學會騎馬.學會用弓射獵.所以他們不但是天生的騎兵.更是天生的弓騎兵.這一點.卻是農耕民族所不具備的.

飛矢如織.一片巨大的箭雨籠罩了蘭寧城頭.連天空似乎都黯了一黯.蘭寧的守軍大多是新兵.那會料到這等變故.這輪箭雨下來.當下躺下一片.許多人躺在血泊中哀號不已.城頭是重中之重.自然遭到了對方全方位照顧.只是近衛營身經百戰.城下這輪箭雨雖猛.但起到的效果卻是有限.楊易被吳明拉著.蹲在城垛下躲著箭雨.耳中盡是箭矢呼嘯聲.他不由輕笑道:“這等遠端壓制之法.倒是有些意思.確實與我們攻城有所不同.但也有效率多了.”

吳明道:“這是自然.蒙人雖然不擅攻城.但長期面對雙山關這等險關.這日積月累下來.肯定有一套攻城方法的.不過這種方法太過奇異.我們就算想學.也是有心無力.”

楊易點了點頭道:“確實.我們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弓騎機動.同時對守城方進行遠端壓制.”說到這裡.他撐起身子.從堞稚縫裡瞄了下方一眼.皺了皺眉道:“這輪攻擊看起來駭人.但只要有了準備.起到的效果怕也有限.要想就此下城.那是根本不可能.”

那些新兵被攻了個措手不及.一輪箭雨的密集覆蓋下.出現傷亡的也大多是他們.但吃一塹,長一智.在血淋淋的教訓下.許多人有樣學樣.開始蹲在城垛下躲避箭雨.敵人的第二輪箭雨頃刻而至.但城頭傷亡大減.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戰爭是個大染缸.他能讓人迅速成熟.也能使人失去更多東西.看著在敵人箭雨下面不改色.尚能侃侃而談的楊易.再想到四年前廣陽海戰時.那個見血嘔吐的新兵.吳明心下也有些感嘆.不由接過他話題道:“應該不會如此簡單.他們肯定還有後著.咱們看著就是.見招拆招.”

箭雨稍歇.城下又傳來冗長的號角聲.楊易小心撐起身子.從垛口朝下望去.剛露出半邊臉.不由驚道:“大人.他們又衝過來了.”

他叫聲中大是駭然.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吳明心下一驚.連忙撐起身子.也從堞稚縫裡朝下望去.一眼所及.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城下.幾千個弓騎兵排成長長的幾列.仍在對城頭進行壓制.但只要不像第一次那樣全方位覆蓋.他們弓箭的威力就小了許多.城頭上已陸續有士兵從驟然打擊中清醒過來.紛紛拉弓還擊.城頭畢竟佔據地利.那些弓騎再厲害.也不可能一直撐下去.看來過不了多久.他們透過齊射造成的空中優勢就會喪失殆盡.

讓吳明吃驚自然不是這些弓騎兵.而是他們身後.幾千個弓騎在城下縱橫馳騁.不停的傾瀉出手中長箭.而在他們身後.兩組騎兵吶喊著高速衝來.這些騎兵幾十人一組.用坐騎抬著一根巨大的圓木.這根圓木前端削尖.簡單的包了點鐵皮.和攻城車的撞木沒什麼兩樣.隨著他們的逼近.前段壓制的弓騎潮水一般的分開了.兩組騎兵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猛的加快.朝城門處撞了過來.吳明不由大喊:“弓箭壓制.落石.滾木、熱油準備.”

雖然不是攻城車.但以他們這種速度衝擊上來.重力加上速度.這城門就算鐵製.恐怕也擋不了幾下.好在蘭寧也是準備充足.雖沒有霹靂車這些高階守城器械.但由於背靠天陰山.落石滾木之類倒是準備了不少.這些士兵真要衝上來.也只好讓他們嚐嚐箇中滋味了.

兩組士兵已從弓騎的佇列中衝了出來.前方離城頭已不足百米.城上一陣大亂.那些弓騎見有機可趁.竟然舍了騎射.從背上解下套索.吶喊一聲.拍馬朝城頭衝了過來.城上箭如雨下.但敵人似乎毫不在意.仍在源源不斷地衝上來.這些騎士到了城下.就丟擲手中套索.那些套索上面有鐵勾.一抓在城頭上.穩如磐石.敵騎就這麼順著繩子.紛紛從下面朝城頭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