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繭模樣的絲線無聲化開,披著蓑衣的邪煞從中脫身。
高臺上,‘千絲夫人’停止戲目,黑白顛倒的秀美眸子掃動。
“有點意思,明明只是偽邪神,能在這些天時間從古邪神設定的禁制內脫身。”
“‘千絲夫人’。”蓑衣邪煞有些疲憊,眼中深邃不減分毫,“都說了,我不是偽邪神,也不能走偽邪神的歧路。”
“真是奇怪的傢伙。”
‘千絲夫人’毫不在意如何形容,只是感受著化開的絲線。
並非暴力破開或者水滴石穿鋸開,蓑衣邪煞脫身的方法更像是從邪術源頭消解符號,消解邪系靈能…
有意思。
‘千絲夫人’給出評價。
它嫌人間最是無趣,想要演繹出更精彩的戲碼。
於是不斷以死去的邪物、以死去或者活著的人類作為傀儡,演一出出好戲。
畫舫上的戲臺只有近百平方米,但蓑衣邪煞知道,天下早已成了被‘千絲夫人’逐漸排布的戲臺。
“你覺得,妾身會如何演繹?”
帶有戲腔的問話唱出,蓑衣邪煞像是青銅人偶呆滯片刻,方才接話。
“擾亂5區,把全世界肅暗者牽扯過去,再擊破一個個脆弱的區域。”
“說的真是無趣。”‘千絲夫人’的眼眸微微眯起,“越是大災大難,可演繹的劇本越多,我已經等不及了。”
千年演繹,‘千絲夫人’每到達一個新高度,便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從擺弄一個區域到兩三個區域,再到擺弄天下…
蓑衣邪煞沒有半點懷疑‘千絲夫人’,它真的能隨心所欲控制任何一個區域的傀儡作亂。
操縱距離橫跨整個星球不可能,但這艘畫舫所在的海域位於大陸中心。
奏樂再起,曲目上演。
說得是化為傀儡的肅暗者衝擊城市,活著的肅暗者一時間難以下手,城市陷落…
“邪物化的肅暗者、傀儡化的肅暗者…”
溫久看著資料喃喃。
起初聽鳳長歌說,織傀帶領邪物覆滅瑞水城市群,簡直難以理解。
織傀本體的強度很弱。
形骸蜘蛛是下段邪煞,織傀封頂只能是下段邪煞,絕大多數位於邪靈,沒那麼多強力又完整的屍骸給它們控制。
不依靠龍騎將等邪煞,織傀想攻城簡直天方夜譚。
只是溫久忽略了很嚴重的事情。
沒見著人類!
準確說來,是沒見著死亡的人類化為傀儡或者邪物。
上一次見這類東西在鳳臨湖湖心島,赫琅的活祭。
蒼骨境周邊三座被毀的城市群才是大量人員死亡的核心區,死者以千萬計,沒見到多少人形邪物根本不合理。
人類太久沒有面對千萬級死者的大災難了,戰區又太過廣闊,下意識覺得死難者都被邪物作為食糧,沒有細想。
之前溫久出發去解決赫琅時,大量人形邪物、傀儡猶如喪屍潮,直衝被‘骸龍御’開了個大口子的瑞水城市群。
最終統計的數量超過二十萬…
五公里外的哨崗提前警示,迅速撤離人手。
敵我數量差距過大,沒法阻攔。
即便昔日同伴死了,守城的肅暗者一時間也有些動容,殺伐絕定慢了半拍,屍潮頓時bi近中心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