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黑羽的首領遊俠問德魯伊。
“我聽了半天,叫奎因的指揮官是個有真本事的人類,今晚會防備我們。而且五千人的部隊只有三千進駐堡內,兩千人在堡外。”
遊俠皺眉點頭:“兩千人還在接受範圍內。”
“可氣的是,這些人類擔心來自身後的政治傾軋勝過提雅的弓箭,太瞧不起我們了!”德魯伊憤憤地說。
“這不正是優勢嗎。”
當天夜裡,先遣部隊被篩了一遍,奎因認為比較精銳靠得住的三千人被留在堡內,枕戈待旦,隨時預備偷襲。而堡外的兩千人都是過於業餘,或者來源不清的,沒有下達什麼命令,弄出一副鬆懈的樣子。
奎因的多年戰爭直覺告訴他,精靈要是有反戈一擊的打算,一定會趁軍隊遠行疲憊的第一夜偷襲。他準備一大壺不加糖的苦咖啡準備徹夜警戒,坐在帳篷裡大腦運轉如飛,如果敵方出擊就會被外面的部隊糾纏住,圍牆內有足夠的時間整備、撲殺,如果對方只是騷擾作戰,他就……
想著想著,思維陷入迷濛。
在所有人都忽視的地方,一朵一朵奇特的藍色小花生長出來,它太不起眼了,從根到花只有一指長,兩片葉子,卻成片成片的綻放。不但是泥土裡,就連垮塌房屋、水井圍牆都長出花來,如同約定好了,一起散出淡淡的香味。
一個圍牆上放哨的衛兵瞪大眼睛看著腳底鑽出的花朵,不知道這算靈異現象還是自然現象,他湊近了聞了一下,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然後咕咚翻倒。
類似的場景在血竭堡內隨著花海的盛開四處上演,圍牆確保敵人不能隨意進來,卻也擋住春季的晚風,讓有睡眠效果的花香凝聚不散。而在堡外,同樣花海盛開,但是很快就被風吹散,效果寥寥。
黑暗的天空中一聲夜梟鳴叫,從森林邊緣竄出幾十道影子,馬上融化在黑夜裡,只剩下一道道大型生物碾過草叢的痕跡。
拉美西萊坐在他起名“冷幽默”的夜刃豹夥伴背上,他每次喊這個名字,其它精靈都覺得拉美西萊貫徹了冷笑話路線。夜刃部隊很快來到外牆低下,黑豹們甩出匕首般的爪子,帶著騎者垂直攀援。
突然嘩啦一聲,拉美西萊和他的冷幽默掉了下來,隱身效果也破解了,好在附近哨兵睡得很熟。
“爬呀!”遊俠對著大貓發火。
他的動物夥伴也扭過頭瞪眼呲牙,拉美西萊和它吵吵鬧鬧大半年,一看就知道它在說:你太重了混蛋!
夜刃部隊翻過圍牆,悄無聲息落地,而在一堆熟睡的衛兵中間,嘉蘭諾德的女王佇立許久。冷幽默一抖屁股把它的夥伴扔下來,屁顛顛湊過去讓德魯希麗雅撫摸腦袋。拉美西萊沒好氣起身,打個手勢,夜刃騎士們立刻散開。
“陛下,故地重遊的感覺如何?”
“明明就是短短兩年的時間,我卻感覺和上輩子一樣。”德魯希麗雅幽幽嘆口氣。“那些熱血、莽撞的歲月,彷彿是另一個人活出來的,陌生又熟悉。”
夜刃騎士大部分是遊俠,他們走到圍牆大門附近的衛兵身邊,捂住熟睡者的嘴巴,乾脆利落刺進心窩。而他們的動物夥伴速度更快,粗大的肉墊堵住喊叫,爪子一勾,動脈和氣管立刻撕裂。
女王俯身摘下一朵藍色小花:“多虧了娜拉赫和塔希尼的睡眠免疫論,才有這次的戰術。”
拉美西萊頗為遺憾說:“雖然我們提前播下種子,德魯伊催生它們同時開放,但是對於地形和風力的要求太高了,這還是風小的春天呢。以後恐怕少有機會重複了。”
騎士裡也有德魯伊,障礙清除完畢,它們在大門下灑下種子,然後利用植物出芽的巨大力量推動血竭堡大門。外面的遊動哨兵已經被冷箭解決,本來會換崗和相互對口令,但是堡內酣然一片,所以沒被發現。提雅們穿上人類的盔甲,騎上馬偽裝哨兵,掩護大部隊進入堡壘。
“稍後我們去祭奠拉克絲嬤嬤吧。”
“那是當然!”拉美西萊摘下長弓,仰天射出一隻響箭。堡外失去斥候和哨崗的部隊已經是瞎子,所以看不到黑暗中對準他們的箭尖。隨著響箭訊號一起,屠殺,開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