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大怒之下,一邊下旨,讓王正清,杜山虎兩人自辯,一邊將大將軍趙石召了入宮問話。
趙石來到勤政殿是時候,撲面而來的只能是皇帝陛下無邊的怒火。
先是在勤政殿外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是趙石入宮頭一次碰到的待遇,在勤政殿外等候的朝臣也報之以冷淡的目光,再沒有人主動上去攀談,趙石魁梧的身形在這裡看上去分外的孤單。
等到了勤政殿內,給皇帝陛下見禮,也沒了賜座一說,只能站著回話。
景帝將河中三位封疆大吏的摺子猛的摔在地上,再不留一絲情面,冷冷斥問,“河中之事,你可已經曉得?”
趙石目不斜視,也再沒有半點以往故意擺出的恭謹,用圖窮匕見來形容現在的兩人,真的是再貼切不過。
“臣已知道。”趙石微微點頭。
景帝冷笑,“你有何話與朕說,朕嘗聽人說,陣前驕兵悍將,目無王法尊卑,以往還不深信,今日才明白,這些人哪裡還是朕的臣子,肆無忌憚之處,真真讓人忍無可忍,你說,你給朕帶的什麼兵?”
“杜猛林是你的舊部,你可事前知曉他到底要幹什麼?”
趙石嘴角也泛起了一絲冷笑,昂起頭直視景帝,從相遇至今,十餘年過去,這還是他頭一次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皇帝陛下,這讓皇帝陛下尤為的憤怒,卻還在其中感受到了絲絲的涼意。
趙石沉聲開口,“陛下當初下旨,讓王正清,段德兩人來治理河中,可曾問過臣什麼?今日河中文武不和,鬧出了事情,陛下卻來問臣,事前知道不知道,臣便告訴陛下,臣知道,但陛下不知道嗎?朝中諸公不知道嗎?多少人都在等著河***亂子,這下等到了,臣還想著,說不定王正清,段德兩個敢將河中賣了,但這兩位氣魄顯是比某些人小了,只不過鬧出了點小亂子而已。”
“這許多人都在等著這一天,臣還能怎的,陛下雷霆震怒,臣受了便是,我趙石就在這裡,一身當之可也?”
景帝哆嗦著手,指向直直站在那裡,再沒有一絲一毫畏怯之色的趙石,他是帝王,一怒便能讓千百人人頭落地,一怒便是滄海桑田,一怒便讓天下皆懼的天子。
沒有人,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站的那麼直,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說話那般平靜。
“你……你放肆……”
趙石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卻覺心中好不痛快,笑道:“都說天下所有,皆歸陛下,但臣今日想對陛下說,天下間,沒有什麼天生就該屬於誰,今日之事,陛下雷霆震怒,要怎麼處置於臣,臣聽著便是。”
當趙石被宮廷侍衛們簇擁著出了勤政殿的時候,身後有太監尖著嗓子驚呼,“陛下,陛下……你怎麼了,老天爺,快來人,快來人啊……”
身後一陣喧囂,回頭稍稍望了一眼,這結果好像沒料到,景帝竟然被氣的暈了,瞅了瞅周圍如臨大敵的宮中侍衛們,他心中冷笑,早就料到,景帝多疑,雖說之前有些兇險,但料定不會斷然處置了他,果然,也如他所料,即便景帝氣急攻心,也不曾失去理智,也許……景帝是覺著時機未到吧,反正只是讓人押了他回府。
之後多數還要有旨意下來,什麼削奪爵位,削奪職銜,然後再做處置之類的,都是朝廷固有的程式,想要處置一位戰功卓著的大將軍,又不想引起朝野動盪,兵變什麼的,畢竟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他的刀,卻已經悄無聲息間架在了某些人的脖子上,某些人卻還未曾有一點察覺,這怎麼能讓人不笑……
風波已起,在這滔天巨浪面前,即便是皇帝陛下,也沒有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本來還想多寫幾章,將佈局再弄的完美一些,但還是忍不住了,今天兩更,讓阿草琢磨一下這個高潮怎麼寫才能更精彩些,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