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善只開了個頭兒,種懷玉就已經明白了過來,因為之前他耳朵裡已經傳來風聲,宋皇被孟青所弒,留下了個大大的爛攤子。
當時,他也沒怎麼在意,這樣的訊息,兵荒馬亂間,根本做不得準兒。
江善再糊塗,還能讓孟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這會兒,他總算明白,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的道理了,此事竟然是真的,雖然江君慈說的足夠委婉,但他若是再聽不明白,那也就不用在官場上廝混了。
種懷玉膽小,這個不用旁人說,他自己都明白的很。
當聽到這個的時候,種懷玉除了心驚肉跳之外,心裡的火頭兒也是一竄一竄的。
好你個江君慈,好事輪不到爺爺也就算了,這等事,你到是不怕陪綁的多。
如果說之前,他對江善還可以說略有不滿,但同樣領兵多年的他也能有著足夠的理解的話,那麼這會兒,他是完全將江善給恨上了。
因為此等大事,完全是江善自己出了紕漏。
當時不言,肯定是怕他種懷玉上書朝廷,不利於他,直到現在,名言開來,不用問了,是想讓他種清哲一起上書,將此事報於朝廷。
他種懷玉一點準備都沒有,前因後果也不清楚,上書能說什麼?自家一無所知?那你這個副帥幹什麼吃的?
若說知道,則更加糟糕,江善有什麼罪名不得而知,他種懷玉可就冤枉的很了。。。。。。。。
讓他一下便陷入了兩難之地,究其就裡,江君慈所作所為,也就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惡意出來。
實際上,江善也有著難以明言的苦衷,這些日子,焦頭爛額之下,總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根本未曾顧及種懷玉。
現在想起來了,單獨上書肯定不成,種懷玉一無所知,若不知會一聲,難免將種氏得罪死了。
但亡羊補牢,卻總歸不能完好如初。。。。。。。。。
其實,不管他怎麼做,對種懷玉而言,都不會有任何區別,只是這般下來,卻讓他的無奈,依舊變成了濃濃的敵意。
聽了這個,種懷玉大大咧咧的樣子一下就不見了,警惕和戒備,從他閃爍的審視目光中,就能看出一二。
種懷玉,早非當初那個在白石灘小勝之後,手舞足蹈的年輕人了。
這些年,率兵鎮守太原,乃北方大秦上將中的翹楚。
輕浮心性,就算不改,也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流露,那是要分人的,只有趙石,杜山虎,張鋒聚,甚或是趙幽燕等等當年同袍,才會見到他言笑無忌,或者伏低做小的一面,其他人,省省吧。
軍中重將,若還一如當年嬉皮笑臉,輕浮孟浪,怎能坐鎮太原重地,巋然不動多年?
等江善將種懷玉送走,想著種懷玉那陰沉的目光,也是長嘆一聲,不管怎麼說,芥蒂是已經有了。
他並沒有隱瞞之後種種措置的意思,但也無法挽回的讓種懷玉生出了猜疑之心。
將帥不和,本就是軍中大忌。。。。。。。。好在,開封已經在手,不然的話,說不定就能鬧出種種事端出來。
說實話,他對種懷玉這個副帥,還是非常滿意的,知進退,曉分寸,沒來跟河洛大軍強搶功勞,還能很好的配合大軍行事,這樣的副帥,非常之難得。
就算換了共事多年的魏懷德,也比不了,朝廷確實知人善任,給了他這個大軍主帥最大的支援。
但現在,這種默契已經完全不存在了,想想,還真怪不得人家生怨,如此行事,雖也可以說是被逼無奈,但總歸他才是理虧的一方。
大功,人家沒來搶,也無一句怨言,但罪過,你卻找人家來分擔,天下間沒這樣的道理,尤其這還是種家的人,根基深厚,年紀也比自己輕上一大截。
無緣無故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你就算好話說盡,又能如何?
是不是,該給趙大將軍出封書信,解釋一下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江善給否了,他江善之所以能走到今日一步,就因為他非是趙大將軍嫡系,這一點他非常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