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飲酒間,外間有人急急來報,有貴客登門。。。。。。。。。
來的是禮部尚書方謙,可不是貴客是什麼,到了禮部尚書這個位置,能親自登門造訪的人,已是鳳毛麟角,即便是同僚之間,交情再深,也無法隨意走動,總要顧忌著朝野風評。
如今卻是事先連個拜帖都沒有,就這麼找上門兒來,著實讓人吃驚。
種遂隨著趙石出來,當即就哼了一聲,低聲道:“怕不是遷陵之事。。。。。。大帥,咱們可不能輕易攙和,粘上了,就脫不了身了。”
話雖如此說,其實讓他不滿的是,這禮數上說不過去,更鄙薄方謙之為人,不過方謙和趙石都是景王府舊人出身,就算他這個舅兄有什麼不滿,在不清楚兩人之間有什麼默契的情形之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撿著最重要的,點上一下罷了。
趙石這裡其實也是滿心的疑惑,這大晚上的,也沒個招呼,就上了門兒來,方謙想幹什麼?
若是想私下相議,斷不會這麼明目張膽過來,若是有什麼急事,也輪不到禮部尚書來尋,遷陵?不會吧,方謙這是給逼急了?但他也應該能夠想到,在此事上,自己斷沒有為他說話的道理才對。
帶著這樣的疑惑,兩人來到府門之前,府門外,寒風之中,方謙一身便服,大袖飄飄,負手而立,風姿卓然。
種遂鼻孔出氣,身為武將,就看不慣文人這個做派,拿腔作勢的,給誰看呢,真想上去踹一腳,弄他個大馬趴,當然,這是純粹的嫉妒心作祟罷了,文人羨慕武將的威風,武將羨慕文人的風範,而行之於外的表現就是,文武總是針尖對麥芒,互相的不服氣。
“方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趙石的話很不客氣,順帶著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只差沒有直接說了,咱們沒那個交情。。。。。。
不過隨即,趙石便朝黑暗中望去,眉頭皺了起來,四周分明有著不少人,將府門處圍了個結實,隱隱傳入耳朵的腳步聲,沉穩而又有力,絕對不會出自奴僕隨從的腳下。
趙石眼中寒光一閃,真的有些惱火了,而且還有著深深的警惕,這是要幹什麼?
但方謙卻笑的有些古怪,拱了拱手道:“兩位將軍,深夜登門,失禮失禮,不過。。。。。。”
一笑之間,方謙讓了讓身子,將身後的一個人讓了出來,此人一身便服,含笑而立,雖少了些方謙那樣的風采,但那一身的威嚴和氣度,天下間卻沒有幾個人能模仿的出來。
“兩位愛卿好是逍遙,不過兩人對飲,哪如四人共酌?朕不請自來,兩位愛卿可不要嫌朕冒昧啊。。。。。。。”
“陛下。。。。。。”
“參見陛下。”
兩人一驚之下,同時行下禮去,方謙趕緊讓在一旁,天下間,能受這兩人一拜的,除了大秦皇帝陛下,誰也沒有那個資格。
來的人正是成武皇帝李全壽,身上裹著皮裘,腳下蹬著胡靴,一身穿著看上去與平常富家子沒什麼兩樣。
見兩人拜倒,成武皇帝爽朗一笑,興致看上去很是不錯,隨即擺手道:“兩位愛卿趕緊起來吧,這天寒地凍的,實在不是說話所在,趕緊給朕準備些酒菜,讓朕暖暖身子,好長時日不出來走動,這天氣還真有些受不住。。。。。。”
隨意的說著話,腳步已經邁開,徑自上了臺階,往府門之內行去。
幾個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府外立即有人從陰影中閃了出來,跟在了後面,趙石挑了挑眉頭,心裡卻也只能道上一句,他孃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不過卻也只能在心裡嘀咕一下罷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全天下都是人家的,何況是一座府邸?
跟在李全壽身後入了府門,在府中門房驚疑的目光中,繞過照壁,徑直往府內而來,熟門熟路,好像比趙石這個主人對這座府邸還要來的熟悉。
跟在李全壽身後,趙石就瞪方謙,“陛下深夜出宮,怎麼不勸著,有個閃失,誰能擔的起來?”
方謙苦笑,李全壽卻已停住腳步,回過身來,笑著一把抓住趙石的胳膊,“不怪方大人,是朕有些等不得了,咱們君臣一別數載,當好好敘談一番,皇宮內苑,總覺拘束,可不如你這府裡,可以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