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虎掌羽林左衛,國武監招人,也不知怎麼,這位便被踢出了左衛,稀裡糊塗的進了國武監,後來才知道,這位xing子頗野,只因些許口角,便跟營正親兵大打出手,這位仗著身板紮實,雖說被人揍的鼻青臉腫,但三五個膀大腰圓的營正親兵也被他打的不輕。
也該化倒黴,軍中毆鬥,在平日裡也不算什麼大事,最多挨幾板子也就算了,秦人本就彪悍,又都是軍人,打架鬥毆還不是家常便飯一般?
若是趙石統兵,這事都到不了趙石那裡,也就平息了,說不定,那幾個打架不利,給自家主將丟了顏面的親兵還得受到重處,但王虎掌了羽林左衛,那營正也正是王虎帶來的親信,更出身當年景王府,根底分外的紮實。
這位營正聽了親兵哭訴,怒火中燒,但也覺著有些丟臉,就沒怎麼聲張,但國武監招收生員,那營正卻是找到了機會,一腳便將劉啟升踢到了國武監。
也該這位文不成武不就的生蠻傢伙時來運轉,不知怎麼,當國武監斥候科開張,督學大人親臨選之,一番評測下來,這個並不怎麼出彩的傢伙竟是得了督學大人眼緣,一步邁入了斥候科,成了督學大人的親傳弟子。
要說這斥候科吧,在國武監生員眼中,卻是頗為的神秘,雖說其中教授屢屢給騎兵科授業,連督學大人也不例外,但進入斥候科的十幾個人,卻多數時候不見蹤影,成了國武監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群人。
之後陸續有人進入斥候科,卻也一般,絕少在國武監中lu面,就算打問,也都不提日常之中,到得得了督學大人什麼傳授,久而久之,除了覺著神秘之外,也就絕少有人問津了的。
而這次隨軍北來,這些人也在其中,百多人,儼然隸屬於猛虎武勝軍斥候營,官鼻小的,也是勇毅校尉了,讓一眾國武監同窗真的羨慕不已,這官兒升的,也太快了些吧?
而這些人在軍中也是獨立成營,紮營之時,也總伴於中軍帳側,儼然有如大帥親軍一般,自入河中以來,卻從未見這些傢伙動彈過,即便冬日裡兩軍斥候廝殺的你死我活,也沒見他們出戰過哪怕一次。
而今終於卻是這麼個差事,一些人已經隱約覺著,看來這些傢伙真的有不同凡響之處,不然如此重任,哪裡會派到他們頭上?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也正如趙石所說,他將自己麾下最精銳的力量頭一次派了出去,可見對於太原方向的動向之關注,不過說到底,這支握在他手中,訓練數載,可以說是當世獨一無二的一支兵馬,確實不適合於正面戰場,現於當世的這一支直可稱之為特種部隊的人馬,面臨的境地卻有些尷尬,連趙石自己,都有些不知道怎麼用了,大點的陣仗捨不得用,1小點的陣仗,卻又沒必要用,所以直到現在,才找到一個看上去比較合適的
但就算是趙石自己,也不會想到,將這頭常年操練于山林野地之間,間或行之於市井,喬裝打扮,只為刺殺而生,又常以死囚兇徒練刀的兇獸放出去,將在太原府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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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是後話了,這裡暫且不提。
“種懷玉。”接著,趙石沉聲道。
“末將在。”此時的種懷玉,心裡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乍聽到自己的名字,心頭大跳之餘,卻是狂喜,在長安時,他斷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等強烈到撓心撓肝的求戰yu望,但事情就是這麼怪,憋了幾個月,當初來臨汾之前,被大帥ji起的戰心沒有消減下來,卻是在心裡越燒越旺,麾下的年輕將領們,也被這口氣憋的焦躁不已,比他還要不堪的多,估計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那等血肉橫飛的戰陣有什麼好的,現在竟讓自己這般期盼,怎麼都抑制不住。
他卻是不知道,軍人要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殺人放火,攻城掠地,古今皆然,不會有任何例外,安享太平的軍人,也就失去了價值,與官僚無異,而這支年輕的軍伍,也正在努力的尋找著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這根本不會以他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對於戰功的飢渴,以及這些年來趙石有意無意的灌輸,讓他們的求戰之心根本不比任何當世精銳差了。
而這數月以來,卻苦無一戰的機會,除了在解州城下那一次外,而那一次,他們的表現卻並不出彩,一直到現在,猛虎武勝軍步軍上下,都已經憋的快受不了了,士氣之高昂,求戰之迫切,是旁人無法想象的,連種懷玉自己,都是這般,遑論其他人了。
“我命你領中軍攻城,記住,不是什麼練兵,只以陷城為要,善用插重營,全力攻之,你可明白”
“末將明白,請大帥放心末將將定盡全力,取下汾州。“趙石點了點頭“好,我在陣後,看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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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山虎,張鋒聚。”
“末將在。”兩人一起出列,同聲應道。
“你二人分領左右軍,備敵出城,兼有督戰之責,凡不聽將令,擅自退後者,斬之,不用失望,待城破之後,你兩部不須入城,追敵之責就交給你們了。”
杜山虎兩人確實有些失望,但也有些無奈,現如今,他們不管跟趙石多親近,卻也差著一層了,畢竟猛虎武勝軍,才是趙石嫡系,又人多勢眾,比之當年羽林左衛,看上去還要精銳三分,而以他們的官職,也無法屈居於種懷玉等人之下,所以也只能如此這般而已。
兩人應令退下,趙石繼續“張嗣忠,孟青聽令。”
“末將在。”
看著眼前兩個氣勢凜然,各有風采的彪形大漢,趙石沉聲道:“你二人皆為衝鋒陷陣之勇將,隨於中軍,伺機率部攻城,種懷玉,你要善用之。”
“末將遵令。”
“是,矢帥。”
分派已畢,趙石站起身來,大聲道:“傳令下去,明日休整一日,後日攻城,率先登城者,率先破城而入者,斬敵大將者,拔敵帥旗者,重賞,其餘皆報軍功,望諸君協力,破此堅城
第二日,汾州城下,除了昨日一戰留下的斑駁血跡以及被燒的灰黑,隱約可以看見令人噁心的黑乎乎的〖肢〗體的地方之外,出任意料的平靜。
從城上向下望去,秦人在忙碌的鞏固著營寨,越來越多的拒馬被推到營外,使整個秦軍大營看上去和刺蝟似的,從秦軍大營中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雖然視線往往被一些東西遮擋住但誰都知道,秦人是在製作攻城器具。
耐心的敵人,往往令人更加的畏懼,壓抑的城頭上,漢軍將領們變得越來越是焦躁,動手打罵士卒的情形屢屢發生。
其實,相比較慘烈的廝殺,城下雖然安靜,但絕對談不上靜謐秦人遊騎在一箭之地外面,往來馳騁,不停的大聲喊話。
“城上的人聽著,咱們漢家兒郎,不為胡狗驅使,今王師已到,降順者既往不咎不論女真,契丹,皆為胡虜,殺一個獻上來,不但無罪,而且有功,當有重賞。
冥頑不靈,助紂為虐者城破之後,一個不留,到時後悔可就晚了”
“獻上完顏和尚人頭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漢軍兄弟們王秀就是女真人的狗,你們殺了他,到咱們這兒來,又有大功,又能當個將軍,豈不比給女真人不當人般的使喚痛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