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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旌旗漫卷不須誇第七百五十五章太原

完顏和尚啪的拍了下桌子,xiong膛起伏,胳膊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但他這個時候卻毫無所覺一般,不過在獨吉思忠注目之下,他最終沒再說什麼出來。

而獨吉思忠還是那般平心靜氣,碰上這麼個人,完顏和尚有多少火氣,也發作不出來不是?

“兄長應該知道,這些年朝廷也是舉步維艱,稅賦一年少似一年,國庫日漸空虛,朝廷上下黨爭不斷,貪賄成風,各部大軍,逾六十萬,靡耗日甚一日,陛下雖有振作之意,卻也需時日”

“你我不是旁人,朝中之事紛繁雜亂,若想革除舊弊,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兄長身經百戰,又曾任兵部尚書,應該比我清楚,仗打了多少年了?花費了多少銀錢?

只要戰端一開,不說花多少銀子,就說這些銀子到得前方將士之手的,又能有多少?各部漢軍加起來,到兵部查一查,足有百萬人馬,但到底有多少是虛報上來的?漢人吃空餉,女真人,契丹人吃的更多,再打,打贏了又能如何?”

“年年加賦,年年加徵徭役,百姓困苦的厲害,今歲流民,比往年又多了多少?朝廷到了這個地步,還怎麼打?”

說到這裡,獨吉思忠幽幽一聲長嘆,眉宇之間的愁sè,濃的化不開,完顏和尚多少話,也都被憋在了心裡,腦海中浮起四個字,積重難返。

這些事他又如何會不清楚?而這苦果說起來,還是大金開國之初種下的,那時大金年年南下,四處搶掠,國庫看上去豐盈的一塌糊塗,讓人歡欣鼓舞,其實,卻好似無根之水等到想到勤修內政之時,卻已經有些晚了,女真權貴們,搶的最多,也糜爛的最快,各人窮奢極yu,毫無節制,反正什麼東西沒了,便到南邊漢人那裡去搶去奪便是,容易的很,如此這般,到了現在,大金治下,到處都是窟窿,北邊的人,塔塔爾人,韃靼人等等,都已脫了掌握。

南邊的漢人,卻也不再那麼好欺負,南下越來越難,每次都是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搶不來,內裡卻又無法無天慣了,到了這個地步唉,完顏和尚心裡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這些嗎?當然明白,但他還是要領兵去打,去拼,也只為了能給大金多爭些時日罷了,而今連打也不能打了嗎?議和一種屈辱到極點的感覺從心裡蔓延開來,讓他心裡痛的厲害,卻又痛的是那般的無奈

屋中沉默了半晌,完顏和尚才幹澀的問,“這和議怎麼訂?陛下可有章程?”

“當然”獨吉思忠微微點頭,目光卻轉向窗外,“秦人只要退兵,我大金可納歲貢”

完顏和尚腦袋上的大筋已經繃了起來,這就是要稱臣了,這是他做夢也不願聽到的話,今日卻真真的聽了個明白,若非眼前這位是獨吉思忠,他準是一巴掌過去再說。

“我大金立國百年,從未向人低下過頭”完顏和尚狠狠攥著拳頭,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獨吉思忠搖頭,“兄長鐵骨錚錚,也從未向人低頭屈膝過,但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忍辱負重之事,陛下做得,獨吉思忠也做得的,兄長只需記得今日之辱便罷。”

完顏和尚喘息聲越加粗重,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燒,“何不聯結周人攻秦?糧草輜重,也可向周人討要”

獨吉思忠苦笑,完顏和尚之倔強堅韌他是曉得的,但在此事上,卻還嫌看不開,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大金帶甲百萬,聽起來威風說旁的,就是西京,太原人馬,便有數十萬之多,這些年來,每年只軍餉,便近百萬兩銀子,何況還有其他靡費,近些年,朝廷國庫日漸空虛,也只是勉力支撐罷了,可以這樣說,西京,或太原兵馬一動,便又是錢糧無數。

即便勝了又如何?

“思忠於兄長算一算,大軍征伐,所耗幾何?而予之秦人歲貢,又有幾何?”說到這兒,獨吉思忠站起身來,在屋中踱了幾步,接著道:“聯周攻秦,也無不可,但說起來,便是勝了,也與敗無異,周人懼我,尤甚於秦,之後必生反覆,而秦人看似敗了,卻可與西夏盟好,共對我大金,加之那成吉思汗桀驁不馴三面受敵,雖勝猶敗啊”

完顏和尚慢慢垂下頭,嘴角隱有血絲浸出,一瞬間,這位征戰半生的金國大將便好似老了許多,但隨即,他還是倔強的抬頭,“即是如此,我也沒什麼話說,但以現下看,秦人未必有和議之心,卻還是得打上一仗吧?”

獨吉思忠眸光

o動,隱有讚賞欽佩之意,“沒錯,以戰促和,陛下也是此意”

獨吉思忠笑了笑,接著道:“說起來慚愧,此次奉旨而來,思忠便是議和正使,卻也兼有太原兵馬巡閱使之責不過戰事之上,還得兄長佈置,小弟從旁參贊,你我合力,當要讓秦人知曉,我大金不可輕辱”

完顏和尚精神一振,再不願提和議半個字了,他知道,別看獨吉思忠說的輕描淡寫,但和議一旦提起,肯定不會就那麼一點,而主動求和,秦人那裡,怎會輕易放過?定會百般刁難,其中之屈辱,完顏和尚只要想想,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的

瞅著完顏和尚神sè,獨吉思忠也明智的轉開了話題,“兄長可是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不妨說來,讓小弟參詳一二”

拋開雜念,完顏和尚斟酌了一下,沉聲道:“好,不瞞你說,漢人中的英雄,確實不好對付”

“有兄長在,任其有通天之能,也討不得好去。”

完顏和尚擺手,搖頭道:“不是說笑,汾州之敗,敗的不冤,那趙石趙柱國領兵有方,觀其進退,皆法度森嚴,實乃勁敵,馬虎不得。

“趙石此人,狡詐異常,用兵奇詭,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不過得了汾州,卻有了進退不能之勢,若能盡起大兵,火速進軍,定可困其於汾州城內,便是他有通天之能,也是插翅難飛

但有利有弊,此人善用騎軍,往往我未動,他已知我動向,所以敗其不難,困其卻是不易,一旦此人知機後撤,與我大軍在河中糾纏,則戰事綿延拖沓,反而不利於我。”

獨吉思忠聽的頻頻點頭,這位兄長,于軍略之上,確是大金難得一見的良將,可惜,大勢如此,竟要去打這樣一場已經註定了結果的戰事

只聽完顏和尚繼續道:“所以,我便想,何不引其北來?趙石此人,野心極大,善攻敵之疏漏,隱借大勢,每每皆能奏功,而觀其用兵,也偏於弄險,只要示其以弱,多數能引其北來,到時決於太原,定大破其於太原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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