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李全壽的手,心疼的一陣噓寒問暖,其實兩個人也不差多少,但作為長輩,靖佳長公主殿下的母性是一點也不少的,看著蔫蔫的太子李全壽,加之念及皇后娘娘對自己的諸般好處,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差點掉下淚來。
太子李全壽終於也有了點活氣兒,拉著靖佳長公主的手不放,眼睛微紅,聽著靖佳長公主的話,不住的點頭,一副受教模樣,看上去就像個委屈的孩子。
若是趙石見到這個情景,肯定就要想,這小子定是有戀母情結,不然哪裡會如此乖巧。
太子李全壽在公主府中呆了多半日,與長公主殿下很是說了一陣子話,婉拒了長公主殿下的挽留,帶著三五從人,趁著天光還亮,回了長安。
而就在第二天,公主府迎來了又一位客人。
自王虎起復,晉為左右宮門御衛指揮使,駙馬韓文魁副之,於皇家內苑編練新軍,駐防宮禁,也就形成了左右宮門御衛在內,左右羽林衛以及左右屯衛,雄武軍在外的京軍格局。
京縻重地,駐軍比之往年,不降反升,這是讓許多人沒有想到的,不過京軍格局雖有了變化,但編練新軍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的很,當年大將軍趙石整編羽林左衛,用了兩年,編練猛虎武勝軍新軍用了足有三四年時光。
由此,大將軍趙石練兵之能廣為朝野稱道,即便是與趙石有隙的兵部尚書李承乾也曾感嘆過,趙石練兵之能,在大秦不做第二人想。
而新軍的指揮使還是遇赦回京的王虎,許多人都對此頗有微詞,此人之才具也同樣廣為人所知。
不過皇帝陛下諭旨親封,誰還能說什麼?反對的話,有人早就說了,說的人還是同門下平章事李圃,樞密使汪道存這樣的人物,但皇帝陛下還是下了旨意,旁人又有什麼可說的?
再者,當年王虎被貶出京,旨意裡可是有遇赦不赦,永世不得回京之言,這才幾年,陛下就改了初衷,旁人又能怎麼說?
而皇家內苑練兵,一個不慎,就能捅出天大的簍子來,像王虎這樣曾經激起過兵變的將領,領兵能夠服眾?
皇帝陛下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無論是羽林左右衛,還是左右屯衛,雄武軍都是默不作聲,但不滿也就在這默不作聲當中表達了出來,因為皇帝陛下此舉,卻將對京軍諸部的忌憚清晰明白的擺到了桌面上,這又怎能不讓京軍諸部將領不滿。
而新軍抽調的竟然是殿前司禁軍,這讓京軍各部上下更加的沉默,這樣的沉默已經到了讓羽林左右衛指揮使趙布宗心驚的地步。
於是趙布宗入宮覲見太后的機會,到勤政殿見駕,一番敘談無人知曉細節,但趙布宗頹然出宮,顯然捱了訓責。
之後樞密院,兵部調令頻發,從軍中諸部開始抽調人馬到河洛,到潼關,去西北,調走的將領都是軍中那些經過戰陣,有一身才乾的,國武監生員出身的將士更是一個不留,全部調往了外間。
這分明就是一場清洗,矛頭的指向,所有人都有些明白了過來,京軍各部的不滿漸漸消失,只剩下了惶恐,這樣的京軍諸部,人心惶惶之下,已無多少戰力可言,京師長安在這個時候,簡直空虛的一塌糊塗。
但還好的是,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打長安的主意,不然的話,只有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了,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這次風波到底會以什麼樣的結果結束。
而王虎起復,卻還發生了一件趣事,有人傳言,王虎那個駙馬兒子趁著老爹起復的當口,趾高氣揚的欲要搬回公主府,但惹惱了長公主殿下,據說當日府中的一群娘子軍棍棒在手,將駙馬爺,來帶著家裡的豪奴打的鼻青臉腫,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公主府。
這一次,靖佳長公主殿下也沒入宮哭訴什麼的,就在公主府門前,拿著把刀,指著駙馬道了一句,“你我再次相見,便是你死我亡。”
公主殿下如此剛烈,自然出人意料,之後王家那邊便偃旗息鼓,王虎更是將這個兒子送回了金州,姿態做了個十足,皇帝陛下正是用人之際,自不能寒了他的心,隨後下旨斥責長公主行事孟浪,不顧皇家體面云云。
但也就是如此罷了,卻使得長公主殿下之名更上層樓,要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名聲本就不錯,如今又添了一層巾幗不讓鬚眉的光環在身上,讓本就尚武成風的秦川男兒更是欽慕不已,長安大街小巷的書生們,多有作詩以賦的,名聲直接蓋過了那位歌舞雙絕的沈才人。
而就在京軍連番變動,快要成為外表光鮮,內裡虛弱的空殼的時候,定軍侯,冠軍大將軍趙石卻來到了承恩湖畔的公主府門前。
(月票,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