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力最強大的,卻還要數左廂軍司,下屬各大軍司,皆為西夏精銳,連年與金人,秦人作戰,也保證了左廂軍司的戰力。
作為國相李元康的子侄,也是最信任的人,李元翰嶄露頭角之後,便掌了左廂軍司兵權,而這裡,也是國相李元康起家的地方。
左廂軍司的忠誠不容置疑,但左廂軍司諸將之貪婪無度,也是有目共睹。
他們佔據著西夏最富庶的地方,有著大片的耕地和牧馬的草場,這裡的各個職位,都富的流油,即便是西夏衰頹的今天,也有著無數的西夏貴戚,削尖了腦袋想要在這裡謀一個職位而不可得。
雖說這麼多年來與秦人,金人連年交戰,但往秦國,金國偷偷倒賣戰馬的事情,是屢禁不絕。
絲綢,茶葉等漢人珍貴精巧的物什,在這裡隨處可見,回鶻,乃蠻,契丹等各族商人繞道草原,悄悄來到這裡交易,若非秦人邊軍不準商人入境,不然的話,這裡還要繁華十倍不止。
即便如此,和金人交易獲利之豐厚,也使各族商人不惜鋌而走險,穿梭於邊境之處。
而左廂軍司這兩年,軍紀廢弛之下,貿易卻興盛的一塌糊塗,尤其是當秦人攻取河東,卻還未曾真正安穩下來,邊境處於混亂之中的時候,貿易之事更是繁盛的讓人無法置信。
軍人們和商人們勾結在一起,倒賣軍資糧草戰馬,甚至連軍械也在不停的流入東邊山嶺之中,再散向各處。
等李元翰回到這裡,右廂軍司上上下下,其實已經糜爛到了一定程度,說是一個爛攤子,也無不可。
李元翰痛心之極,卻也並不奇怪,只是一面整頓軍紀,一面召集自己親信將領,重新佔據左廂軍司高位要職,就算如此,也只能稍稍壓制這種已經氾濫成災的私易情形。
被抓捕的各族商人,今日走進左廂軍司大牢,明天就可能大搖大擺的行走於各處,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是靠一個人兩個人可以制止的了的,從上到下的糜爛,貴族將領們的陽奉陰違,都讓人有著深深的無奈感覺。
而乃蠻人使者,就在這樣一個時候,來到了李元翰的面前。
聽聞草原種種,李元翰大驚失色……
由不得他不驚,與其他党項貴族不同,他這些年率軍征戰,眼界見識,皆已漸漸成熟了起來。
吐蕃低地內附於秦人,加上秦人如今已經據有河東諸地,如果秦人再破草原諸部,實際上,大半個西夏已經在秦人包圍之下……
他心中隱隱升起幾許恐懼。
趙石,趙柱國。
這個名字如今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而其人經歷,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隨著秦人的強盛,這個當初以慶陽府之戰嶄露頭角的西秦名將,如今已經成為天下諸國最可怕的一個敵人。
以稚齡從軍,十幾年間,南征北戰,為西秦打下大片的疆土,幾乎憑藉一己之力,殺的金人聞風喪膽,更攻取了金國半壁江山。
自當年慶陽府一戰,此人再未在秦夏戰場上出現過,如今,終於對西夏露出了獠牙嗎?
這樣宏大的佈局,十幾年的積蓄,只為如今一戰嗎?
李元翰渾身發冷,想一想,吐蕃的那位太陽之子,是此人的生死之交,韃靼人的公主,是他的妾室……
十幾年的時光,十幾年的征戰,只為今日一個局面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將是怎樣一個可怖可畏的對手啊,想到這些,李元翰心中之驚懼,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靜思了兩天之後,這位党項貴族終於艱澀的拿起筆來,寫了一封書信給自己叔父,信中,他頭一次向叔父建議,向秦人稱臣,而且用了儘快兩字,更是明言,朝中重臣們的遲疑,會讓西夏陷入一個分外險惡的境地,西夏近二百年之國祚,很可能因為這樣的遲疑而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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