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夏遣使臣入秦,也是有些不得已,西夏帝仁孝年邁,夏帝雖一生致力改革朝政,引漢家之學入夏。主張以儒治國。不過如今看來。這樣的改革卻是失敗到了極處,造就了一大批党項貴族出來,藉著革新之機,壯大自身,侵佔漢民田產,收取重稅,卻還和一些保守的党項貴戚斗的不亦樂呼。到了現在,西夏依然派系林立,便是三年前攻秦之舉也有黨爭的影子在裡面,敗退之後,大家互相埋怨,下面的起義卻不曾間斷,可以想見地是,經此一戰。再想攻秦估計不知是哪年哪月地事情了。仁孝皇帝已經失了銳氣雄心,李元康臨走地時候給了和議的底線,便是稱臣納貢也是可以的。只要不斷了西夏國,想到這裡,再看這大秦興盛的景象,臉色卻慢慢沉了下來。
不提他這些心思,卻聽李玄瑾接著說道:“此人出自延州鎮軍,乃代指揮使張祖張將軍的孫兒,名叫張峰聚,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弓馬嫻熟,勇力非凡……
另一人是我府裡的護衛都頭,姓趙,名叫趙石,今年才剛十四歲,是我前些時出京時在鞏義縣遇到的,少年時便能獵得熊虎,後入軍旅,時逢慶陽兵變,他也算立了些功勞,後為鞏義縣團練,剿匪得力,人稱鞏義猛虎,我見之心喜,才帶了回京。”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既然父皇讓兒臣做主,兒臣便也不會推辭,諸位大人也請放心,雖說這裡有一個是我府裡出來地,但眾目睽睽之下,大人也幫著參詳著,誰輸誰贏也就分明瞭,以免了我這偏私之嫌。”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如今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再小看了這個以前有紈絝之稱的王爺了,一番話說的團團圓圓,滴水不漏,這樣的人如果再是輕視,估計這官兒也是當到頭兒了的,尤其是如今這位王爺手底下還攥著一些人子侄不放,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這面子上都給足了尊重。
正德滿意的點了點頭,太子李玄持地臉色卻有些尷尬,不過笑容卻未消去,這時心裡也沒注意李玄瑾說地什麼,還在琢磨著方才父皇的話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那兒臣就篡越了。”
說完便來到臺前,大聲道:“張峰聚,趙石到臺前來。”
趙石和張峰聚早就等在臺下多時了,聽見叫他們的名字,趙石邁步走了出來,這時全場目光所聚,那感覺並不怎好受,心臟也是跳地歡快,一股從所未有的緊張情緒在心裡滋生蔓延,抬眼看去,李玄瑾直直站在臺上,袍袖隨風飄飛,居高臨下,真是說不出的威風,心中不自禁的卻是有些羨慕,早晚有一天,這樣的威風也將屬於我,心底裡暗自跟自己說了一句,雖還有些不自在,但步履卻已經堅定了幾分。
張峰聚只是愣神之間便已經慢了一步,跟在趙石身後卻覺腦袋有些暈,眼睛緊盯著地面,楞是沒敢四下看上一眼,這樣一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臺下,到好像是趙石領了一個跟班,不說臺下,便是臺上的大秦重臣也大多嘴角露出了笑意。
折木清是認識張峰聚的,張祖的小孫子在延州鎮可也是聞名遐邇,就連張峰聚加冠禮時的表字還是他給取的呢,這時見了,暗自一搖頭,這個小子在延州鎮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在這裡卻有些給他家老爺子丟臉,還沒等正式比武,這氣勢上就已經輸人一頭,前面的少年不知勇力如何,但只這氣度己麾下磋磨幾年,說不準能成什麼樣子,景王的眼光到是了得。
正思索間,冷不防旁邊的正德皇帝沉聲道:“折卿家看這兩人如何?朕不妨給折卿賭個東道,咱們在這兩人中任選一人,賭注嘛就一兩銀子吧,折卿家敢不敢跟朕賭上一賭?啊,對了,楊卿,你要不要也來選上一人,不過你這裡賭注不同,你若是贏了的話,朕叫工部專門給你修房子,不過若是輸了的話,那處皇莊我看也就別要了,如何?”
楊感久在帝側,知道方才雖說剛說了禮部幾句,但這位皇帝心裡還是興致不減的,立即應道:“有何不敢?今日秋高氣爽,冠蓋雲集,難得聖上如此興致,敢不從命?不過聖上賜下的東西怎好要回去?不若如此,若是臣輸了,就將這皇莊給了那武狀元,陛下以為可好?”
正德哈哈大笑,指著楊感道:“你到是會做人,拿朕的東西到處送人,到是不心疼,如此也好,不過楊卿這麼大方,將朕剛賜下的東西就能送出去,朕也不能太小氣了,若朕輸了,不單給你修房子,還準你薦舉一個自家子弟入戶部任職,你看這樣可好?”
“謝陛下恩典。”楊感笑眯眯的道了一聲,好像已經贏定了一般。
折木清一愣神,太子在那邊也是臉色一僵,心說好嘛,父皇剛因為李嚴祿開設賭坊查辦了他,這會兒卻要自己來賭,未免有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嫌疑。
心中想著卻是在旁邊湊趣道:“兒臣不敢跟父皇對賭,卻要跟楊相賭上一局,若兒臣輸了,楊家的這個人兒臣一定予其重任,時時看顧,若楊相輸了嘛,只需請一頓酒便成。”
“這個便宜佔的有些大了,多謝太子殿下美意,如此便與殿下賭了這一局。”楊感笑的有若老狐狸,眼中的神色沒人能夠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折木清這裡剛想說話,那邊廂卻是站起一人,“大秦皇帝陛下,使者願與陛下賭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