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御史參我兵部徵民夫太過。恐有誤農時。皇上已經命樞密院將奏摺到兵部。恐怕是要聽大人當庭奏對的。”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不須理會。如今大戰在即。事事以軍務為先。跳樑小醜。螳臂當車爾。半個時辰眨眼即過。幾個幕僚除了新來的兩人。其他諸人對兵部事務都是嫻熟自如。也不長篇大論。只揀重要的事情來說。半個時辰便將今日之事都清理了出來。
李承乾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要站起身。叫眾人散了。卻聽一人有些遲疑的說道:“大人。昨日晚間。羽林左衛自杜山虎以下。齊集鷹揚將軍。羽林左衛都指揮使趙石府上。也不知……
“哦?”李承乾眼中精光一閃。瞬間便變的有些懾人。身子也慢慢坐了回去。
“是不是鷹揚將軍趙石回京了?”又有一人猜測道。
幾個心腹幕僚看著李承乾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臉上神色都有些古怪。他們自然明白這位恩主大人對那個鷹揚將軍並無半點好感的。有時在他們面前更是以毛頭小子稱之。但真要說起來。他們這些幕僚到是有大半對那位十幾歲便鋒芒畢露。頭角崢嶸的國朝第一寵臣滿是好奇和敬佩的。
若是這位鷹揚將軍真的平安回京了。這人可真不的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光說這次東征。聽說其在陣前破敵如斬瓜切菜。勇猛無雙。而之後更是率一支孤軍在汾水西畔破圍而出。入了呂梁山。聽上去像是打了敗仗。但要知道。河中的段其豹也算是一員難的的勇將。率五千精兵。硬是沒過了汾水一步。可見圍堵這支孤軍的金兵之精銳了。
這些也就算了。這位鷹揚將軍大人卻是命副將李金花率軍千里返京。自己卻跑了個無影無蹤。聽說是去了北方胡人的的界。這時哪裡會有人以為其避敵怯戰?。朝廷上的風言***在他們這些明眼人心裡。自然都是些無稽之談的。
若再平平安安的回來。其人到當真不愧了那血虎的名字了。比起當年那位在大軍敗退之際。挺身而出。血戰千里。幾乎孤身而還的勇毅伯韓煒韓老伯爺也不差在哪裡了吧?
但這些話在這位恩主大人面前卻是不能說的。只有那兩位新近才的到重用的幕僚有些欣喜之色流露。不過看到李承乾瞬間拉下來的臉色。卻又都有些愕然和不解。
“這是幾時的事兒了?”
“昨日午時左右吧。那時大人正在衙上。昨晚回來的又太晚了些。我等不敢驚擾大人休息。所以……
“所以就這時才說……”李承乾話音之中有了些怒氣。若是那個毛頭小子回來了。這一天一夜下來。估計該辦不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的。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左衛的事情?明不明白其中的關節?見沒見到皇上?這些蠢材……
隨即他便也壓抑住了心裡的怒氣。他雖然很是有些瞧不起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但也十分忌憚他在當今聖上心中的份量。
“還有別的嗎?”
“啊。我等叫人去查了城門守軍。昨日確有一隊行裝特異之人入城。為的卻是羽林右衛倉曹庫官趙光。這一行人裡。好像還有胡人……
“那就是了。趙光是外戚。太后娘娘的親族。而趙石攀附上的也是太后娘娘這邊兒……他又去的北邊兒胡人的的方。帶回來個八胡人也不足為奇。這長安城裡。可是有多少年沒見過胡人了吧?嗯。除了金國女真之外……”聽到確切的訊息。李承乾反而平靜了下來。再怎麼說他如今也已貴為兵部尚書。正三品的文官。趙石只不過是羽林左衛都指揮使。正是他兵部轄制之內。聽到下屬平安回京。不喜反怒。卻是有些失態了。
“好了。到此為止。趙石回京之事不的外傳。諸位散了吧。”
眾人紛紛辭去。李承乾愣愣的望著冰封的湖面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過後。身上寒意越來越重。這才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正午時分。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天上。兵部門前幾個兵士釘子般站在兩旁。臉色雖都凍的烏青。卻無一人稍有動彈。只這些守衛的兵士。便已經讓這大秦軍務重的充滿了威嚴之感。
馬蹄聲驟然響起。數匹健馬潑剌剌疾奔而至。到的不遠處。馬上的騎士們齊齊一勒馬韁。健馬嘶鳴。人立而起。不等戰馬前蹄落的。幾人便已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讓門前守衛的幾個士卒眼神微縮。心道。這又是鎮軍來人吧?這些時日卻也見慣了這些鎮軍信使的飛揚跋扈。精銳幹練的樣子。
不過隨即看清幾個人的服飾。卻又都一愣。這不是羽林衛的人嗎?
其中有一人在馬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半下。下馬時便顯的有些拖泥帶水。立時便有人大笑道:“我說二弟。在京裡安生日子呆的太久了吧?等大人見到你這一身的肥肉。不定又要揍的你半個月起不來的……
惱羞成怒的聲音傳來。“去。不就是去了一趟東邊?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老費這叫沉穩。瞧你們幾個一個個都好像要趕去投胎的猴子似的……我這在家裡苦練武藝。哼。如今以咱的身手。大人想揍咱。也不是那麼容易……
“練武練出一身的肥肉來。這到新鮮。你也就跟兄弟我吹個牛。有能耐你到大人面前吹去。還沒見到大人呢吧?等到見到了。看你吃苦頭的時候。兄弟到是要捧個場的。”
為的兩人聲音洪亮。一邊鬥著嘴。一邊隨意的將馬韁繩交給手下。大模大樣的來到了兵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