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聽趙石開口說話,眾人立時一靜,“這本就是陛下給咱們左衛地差事,左衛出京,其他的事情自有朝廷安排,也不用非得什麼人留下坐鎮不可,所以也不用為了這個爭吵不休。
皇上準我率兩千精兵出行,咱們這裡三營將士,一千五百人,還得湊足一營,陛下那裡讓我可在右衛或雄武軍中任意挑選,山虎,你明日去跟王虎王大人說一聲,調中軍官楊端到左衛,再從右衛中挑二百人隨行,還是老規矩,家世太好地不要,不願隨行的不要。”
“還有,佩官,你去雄武軍找李將軍,派什麼人來,李將軍說了算,不過你要跟他說,我要的是精銳,不能隨便找人湊數了事。”
“這五百人組成一營,由張嗣忠統領,楊端副之……你們也別將此行看的太過輕鬆,川中地形繁複,又大戰方休,敗兵山匪必定多如牛毛,若是輕忽視之,最後損了咱們左衛的威風,我這裡是要軍法從事地,你們明白?”
“是。”所有人立時凜然稱是,屋內氣氛立轉肅然,全沒了方才的輕鬆,一軍主將之威嚴此時卻是可見一斑了。
趙石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從今日起,大家抓緊準備,想來離京地日子應該還得些時候,不過此去千里之外,來回怕也得數月之久,所以從明日起,大營軍兵可輪番回家與家人團聚,這個由李存義來安排。
張嗣忠,這五百人就交給你了,也沒多少時候給你,不過你得儘快操練,將這五百人弄出些樣子來,如果出京之時還是一盤散沙,我看你就不用隨行了……”
張嗣忠一聽,立即站起身來躬身道:“將軍放心,末將定不會讓你失望。”
趙石這時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笑道:“就這樣吧,咱們離京之後,正好讓工部派人來修修西山大營,等咱們回來的時候,又是一番新氣象了。”
之後就是安排各人或去樞密院,或去兵部戶部,為大軍成行準備糧草輜重,諸事安排妥當,這才馬不停蹄的離開西山大營迴轉長安。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處置什麼大婚過後的事情,帶兵出京,雖然並不像之前東征那般,是去兩軍陣前效力,但事情反而更加地繁瑣,之前那次有兵部措置一切,只需訓練好士卒便可,如今多數事情卻都得他自己想及方方面面,再向兵部甚至是戶部禮部等報備,自然是忙碌萬分。
回到長安以後,立即直奔李府拜訪李敢當,他和李金花的婚事訂在十月,文定之物已經送上,就等著結親了,娶平妻和娶正妻的排場應該差不多,照如今的情形,提前是不可能了,只有將親事延後,此事本應該父母長輩上門賠禮說和,不過他情形特殊,卻要親自上門走上一遭的。
到了李府,李敢當卻是在府中正堂見的他,態度也遠算不得親熱,不過這種姿態也好理解,一個就是東征之前李家這裡有意示好,但卻碰了釘子,李敢當雖然答應了婚事,但心裡卻不怎麼舒坦,二來呢,兩人同朝為官,統領地又都是皇家親衛,自然要避上些嫌,即使以後成了親家,在交往上估計也要保持些距離,以免落人話柄的,這都是情理中事,不需多提。
不過趙石將事情一說,李敢當這裡答應地到也很是痛快,既答應再訂佳期,又答應立即在雄武軍中挑選三百精銳予左衛同行入川,這到也不出趙石意料之外,在他想來,延遲婚期算不得什麼大事,加上他又將調配之權都交給了雄武軍自己,意思就是你給什麼人,我這裡都接著,著實算是送了個人情過去,李敢當宦海沉浮這許多年,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沒有不答應地道理,到了最後,這位老將軍態度卻是溫和了許多,之前刻意表現出來的冷淡也沒了蹤影,這才有了些長輩地模樣。
之後趙石又請單獨見李金花一面,雖說有些於禮不合,李敢當臉上的神色也是有些怪異,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也未跟著,而是派了兩個丫鬟領著趙石來到後宅,近兩個月不見,李金花卻是清減了許多,從鞏義縣回來,她這裡也並未閒著,很是為趙家宗學的事情奔走了一圈,這個對於她來說並不怎麼為難,只是不能自己親自出面而已,又到兵部正式辦了調職的文書,從顯鋒軍調至雄武軍,事情也不算繁冗,只是家族之中很有些閒言碎語,不過她也習慣了,都是淡然處之,並不做理會,只是鴛盟已定,這心思卻全都系在了未來的夫君身上,這許多時日不見,又聽聞了些趙石大婚時的熱鬧景象,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總不是滋味兒,這時一見趙石,默默無言之間,眼圈泛紅,很是有些委屈的樣子。
趙石這裡本就有些愧疚,此時見她這般模樣,雖然口上笨拙,不知說什麼好,但還是立即毫不猶豫的將她拉進了懷裡,當著下人的面兒,李金花卻是大羞,不過略作掙扎,卻總捨不得這寬厚的胸膛帶給她的溫暖可靠的感覺,紅著臉,也就任由趙石擁著立在了那裡。
想起兩人初識到現在,經過種種波折,誤會,這才有了今日,李金花心中自是柔情滿腹,只想就這般永遠被他擁著才好,不過片刻的溫存過後,趙石卻是說起了兩人的婚事,聽到兩人的婚期又要延後,她雖是百般不願,但也未說什麼出來,只是溫柔的點頭應和,此時的她卻是和那個在沙場之上縱橫來去的女將軍有著天壤之別的。
趙石諸事纏身,雖是心中柔軟了一些時候,但並不打算在此多留,最後保證了,只要從川中回來,便是立即開始準備兩人的婚事,便在那雙滿是柔情的藍眸不捨的注視之下,轉身離去。
不過在兩個丫鬟引路之下,剛轉過一處拐角,幾個人的議論之聲卻是傳入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