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無妨。”
“吐蕃之事,微臣只從府中幾個幕僚口中得知一二,先還不知真假,方才聽得陛下之言,到是覺得,應該相差不多才對。”
這就又是撇清的手段了,隨即,趙石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又接著道:“在微臣看來,吐蕃來使,讓人厭憎者,不過兩件事罷了。”
“一個,就是想要讓我大秦助其重建吐蕃王庭,不知旁人怎麼想,但以微臣之見,這是一件好事……”
此言一出,成武皇帝睛一亮,身子前傾,聽的越發的專注仔細了,旁邊的方謙和種遂都有些訝然,但此時卻誰也不敢打斷趙石的話語。
趙石則接著道:“據臣所知,吐蕃早已名存實亡久矣,而今遣來使臣,除了歸義王用兵得力之功外,怕是吐蕃跌經戰亂之後,已現一統之端倪了,不然的話,何來使臣之說……”
“這般看來,重建王庭,乃吐蕃各部當務之急,但戰亂已久,又有歸義王陳兵在側,這才讓那些吐蕃首領們派使臣入秦,求得大秦助力罷了。”
“至於說此議狂妄……也確實狂妄,以吐蕃如今情形,幾乎一舉可下,根本沒有與我大秦相談的資格,不過,換而言之,吐蕃使者如此妄言,想來是將我與當年盛唐相比了。”
“盛唐時節,外使入唐,無論貢物如何,皆賞賜豐厚,禮遇有加,幾無所取,卻有厚賜,看似吃虧,卻也盡顯我中原大唐之慷慨博大,遂使四夷賓服,遠人不絕於途。”
聽到這裡,成武皇帝輕輕一拍桌案,恍然道了一聲,“原來,這些吐蕃使臣將我大秦想成了大唐……”
話語中有著驚喜之意,漢唐盛世,魂牽夢縈,戰亂割據愈久,則愈加深入人心。
種遂在旁邊也是喃喃道:“若真能與盛唐相比,大秦何其幸也。”
方謙此時也拱手道:“大將軍此言,振聾發聵,我等所不及也。”
趙石輕輕擺手,心道,這可不是我想到的,是人家南十八的功勞,現學現賣,著實有些慚愧。
那邊成武皇帝已經緩過神來,輕嘆一聲,“不必如此,如今早已時過境遷,大唐之繁花勝景雖也惹人遐想,但大唐早已作古,而我大秦,畢竟不是大唐,而今,朕與愛卿們所要做的,就是建出一番不讓於前人的基業出來,不讓漢唐盛世專美於前而已。”
這句話中的氣魄,著實讓人熱血沸騰。
“陛下英明。”
“陛下既有如此雄心壯志,臣等敢不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成武皇帝臉上露出笑容,“世人知之,不定要說朕狂妄呢,何來英明一說,好了,都坐下,大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片刻之後,趙石才又繼續道:“吐蕃閉塞,畏我兵威,將我與大唐並列,也在情理之間,也許將來,我大秦不會比漢唐差了,但如今,我大秦卻斷無法與盛唐相比,也正是錙銖必較的時候,吐蕃人此來,恐怕是來錯了。”
“而吐蕃高地諸部既有一統之勢,那簡單的拒絕,恐怕就不合時宜了,吐蕃高地,氣候之惡劣,猶過於草原,地利之便,猶勝於西夏,如無低地之兵,怕我大秦也奈何不得它,但如今卻是不同……”
“以微臣之見,此正是插手吐蕃高地之契機,重建吐蕃王庭,非是不能,但如何因利乘便,限吐蕃王權,以吐蕃之民而有之,卻是中書眾人之責了,微臣不敢多言……”
此時,種遂終於問出了心中之疑問,“只是……為何不能如西夏般,一舉蕩之,留的久了,豈不養虎為患?”
趙石當即搖頭,“吐蕃地域之廣,山川之險惡,非是西夏可比,將來或可用兵,但如今嘛……卻無法速戰速決,即便歸義王有我大秦傾力相助,最多,也只能佔據些險要之地罷了,無法畢其功於一役,與西夏之情大異,不可同日而語。”
威嚴的目光,讓種遂不敢多言,立即垂首道:“大將軍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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