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父親眼中,無足輕重的,一個女奴的兒子,他在部族中過的非常艱難,但幼年時期,卻還算得上富足安穩,畢竟,他身上流淌著可克薛吾的血脈。
噹噹他將將成為少年,可以騎上戰馬,拉開弓箭的時候,可克薛吾部覆滅了。
至今,在特特兀兒草原,可克薛吾部覆滅之處,還立著天神使者為可克薛吾部戰士立下的墓碑,草原的風聲中,也流傳著可克薛吾部戰士們英勇之名。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可克薛吾部還有著血脈在流傳。
那一戰,可克薛吾部的嫡系族人,被殺戮殆盡,而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這得益於可克薛吾部的主人,他的爺爺,可克薛吾撒卜路黑對如今的乃蠻人大汗,魯烏爾阿拔有著恩情。
於是,他和他的另外兩個兄弟,都受到了大汗的庇護,作為奴隸,成為了戰勝者的侍從。。。。。。。
這樣的事情,在草原上並不多見,但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草原權貴們雖然冷酷,但總歸有那麼一些人,有著寬廣的胸懷。
和那庸庸碌碌的兄弟不同,自小便飽受冷眼的他,既繼承了祖先們的武勇,也同樣擁有了他們睿智的頭腦。
還未長成的他,拼著性命,在掃除乃蠻部殘部以及攻打不亦魯黑汗的戰爭中,獲得了功勳。
當魯烏爾阿拔將他叫到身前,問他想要什麼的時候。
他沒有如魯烏爾阿拔大汗所想的那樣,要求跟隨大軍,去與西夏人作戰,獲得更多的功勳。
而是要擺脫奴隸的身份,去南邊秦國的國武監進學。
那一刻,他至今仍然記得,那是他一生當中,最為危險的一刻,大汗的目光好像箭矢一般想將他整個穿透。
因為他是可克薛吾部的後裔,他的祖父,雖然對大汗有恩,但大汗絕不容許,一個可克薛吾部的族人,出現在乃蠻人當中,獲得聲名和權力。
最終,他渡過了危機,大汗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過,那時卻告訴他,將來不要回到乃蠻部去了,當他再次出現在乃蠻部的時候,也就是被砍掉頭顱的一刻。
於是,長安國武監中,多了一個薛奴兒,乃蠻部少了一個叫查察的汗帳衛士。
時隔多年,現在的薛奴兒,很清楚記得自己曾經的奴隸的身份,也沒忘記自己的姓氏,只是,他再沒有回去過乃蠻部。
也許,將來有一天,他會出現在乃蠻人汗帳之中,告訴與他恩怨糾纏的大汗,可克薛吾部的子孫,又回來了,但絕對不是現在。
現在的他,統領著一萬秦軍,這些部下們,可能都不知道,他們當年戰勝的可克薛吾部子孫,卻成了他們如今的統領。
不然的話,他們一定會感到很奇幻。。。。。。。
不過,由此也能知道,這位可克薛吾部的子孫,到底有著怎樣的武勇和才幹了,以異族之身,在短短六七年間,便走過了別人一生也無法走完的宦海官途。
而到現在,統領萬騎,征戰沙場,他也才剛剛二十六歲。
當然,能升遷如此之快,除了他本人的才幹之外,也還得益於時機。
在征伐西遼的戰爭中,嶄露頭角,為大將軍李刑所看重,在組建興武軍時,屢屢提拔於他,而他身上的國武監烙印,也讓他在興武軍中如魚得水。
到了這一戰當中,因兵力單薄,大將皆出的原因,這一路一萬騎軍,便被大將軍張鋒聚交到了他的手裡。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十多年來,一直在努力把握機會的薛奴兒,自然不會讓這機會在自己手中白白溜走。
對面,是成群結隊的蒙古騎兵,在他眼中,這些都將是他的戰功,他和身後所有的秦軍將士一樣,驕傲而又自信。
而這驕傲和自信來源於如臂使指的大軍,來源於他們百戰百勝的威名,來源於數不清的敵人的鮮血,以及多年以來,訓練時流下的那許多汗水。
這是一支獨一無二的軍旅,世上沒有那支軍旅能與它相提並論,蒙古人也不成。
先發起進攻的,不是蒙古人,而是秦軍。
薛奴兒只是抽出了腰間的鋼刀,略微前指,並沒有多說半句廢話,因為這裡包括他,所有將領乃至軍卒,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面對相同數量的敵軍,戰術早已演練過了無數次,尤其是草原兵馬,更不用多做吩咐,因為他們本就是為了應付草原胡騎,才被建立起來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