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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戰圖第五百三十一章商議

種從端撫著花白的鬍鬚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再看不出人家的示好之意也就不用當這個官了不是,遂放下了之前的種種心思,還開了一句玩笑話出來,“大帥,金州旁的也許沒有,但要說糧草嘛,卻是不用愁的,大帥看這金州義倉兩座,官倉十九,其中大倉八座,小倉十一,嘿嘿,下官這回可是弄了個輕省差事,大帥你說是不是?”

趙石陳祖兩人見他搖頭晃腦說的有趣,到都是笑了起來,不過陳祖心裡也是撇嘴,老種外貶這許多年,旁的沒學會,這逢迎拍馬的功夫到是練的不錯,這麼一會兒功夫,連大帥都叫上了,真真是無恥之尤。

趙石到是沒覺出什麼,他的職銜有些混亂,是結結實實節度使的職責,但偏偏大秦廢除節度使有些年了,所以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現在他的官職應該叫個什麼,到是覺著大帥兩個字分外的順耳。

不過這時他還是搖了搖頭,笑道:“種大人想享清閒可是不成。。。。。。。。明日還要聚將議事,所以我這裡有些打算,現在想請兩位大人參詳一下。”

“大帥請講。”這次卻是陳祖搶了先,雖說他對種從端心中鄙夷,但自己稱呼大帥出口,卻未打一個磕絆的。

其實這兩人能官至如此位置,下作之事就算做過,也不會做的像如今般明目張膽,不過話說回來了,兩人也都心知肚明,上官如此年輕,有些屑事上就不用計較太多了,陪著哄著還來不及,若是為了一點小事鬧翻了天,那才是得不償失呢,兩人大帥大帥的叫著,但實際上,還說到底,心裡並非曾有多少尊敬之意,也是趙石德望不足,所以才有這番場景,怨不得旁人。

趙石雖說兩世為人,但這種官場作為他還差的遠,自然咂摸不出其中的味道,不過現在他要的也不是兩人的真心敬重,他要的首先是一場勝利,經過東征之戰,對於冷兵器戰爭他已經瞭解很深,他前世半生時間,幾乎都是在炮火硝煙中度過,對於戰爭的敏感實非旁人能及,經過這些時日的深思熟慮,心中早有定計,現在嘛,雖說猜不到兩人心思,但對於這一仗怎麼來打,還是有譜的很的。

所以雖說不明兩人心裡到底想的什麼,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佔了這個位置,眼前的兩個人心裡未必高興,藉著這個時機,正是要跟兩人開誠佈公的談上一談的,“兩位大人都曾領兵於戰陣之上,所以我這裡要問兩位大人一句,賊人若來取金州,得有多少兵馬?”

陳祖和種從端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笑意以及些許的狐疑,這是在考教他們嗎?兩人都曾是邊鎮大將,對於行軍打仗自不陌生,兩人好笑的是,眼前這位問的唐突不說,好像還有些愚蠢,哪裡像是個領兵大將應該問的話?任誰都明白,蜀中民亂四起,若想成大事必來取金州,但能糾集多少人馬,又有誰能亂匪中力壓各路人馬,將人聚集起來,實在難說的很,其實別看金州一片慌亂,但在兩人看來,實則金州穩如泰山,亂匪即是亂匪,昔日漢末黃巾鬧的天翻地覆,但說起來,與官軍作戰,卻是十戰九敗,為什麼?因為賊匪多數都是百姓,放下鋤頭便拿起刀槍,戰力低下不說,還漫無軍紀,更加談不上什麼謀算了,如今蜀中亂匪若來取金州,頂天也便是數萬人馬,雖說金州兵少,但將亂匪截在漢水以南還是輕而易舉的,之所以前些時那般忙亂,又是請援,又是招人將糧草運往後方,一多半兒到是做給朝廷看的。

不過兩人沉吟片刻,又都有些狐疑,都說這位天縱其才,在京師練兵於西山之麓,不但將自來散漫的羽林衛士練成了虎狼之師,還在東征之時立下大功,破賊數萬餘,虜獲金狗萬夫長以下將佐數十,領兵之才應不會有假,怎會問出這麼糊塗的話來?

要不怎麼說呢,官場是非多,但也最是能磨練人的地方,要說這兩人都是在宦途上吃過大虧之人,但這份玲瓏的心思,還真就不是趙石現在能比得了的。

“這不好說,蜀中傳回的探報皆雲賊匪日眾,道途之上,五里一小隊,十里一大隊,當真是數不勝數,若是聚集一處來取金州,則。。。。。。。金州危矣。”先開口的還是陳祖,說的也是實話居多。

種從端這時也搖頭一笑,他到不愧當年被朝堂大臣們稱之為呆尚書,此時說起話便頗有當年風采,“陳大人所言不錯,不過以本官看來,現在重中之重應是儘快將糧草轉運鳳翔等路,不然糧草一旦有失,朝廷怪罪下來,恐怕。。。。。。。。”

陳祖聽他這麼一說,也只是微微一笑,心裡話,老種這還是有些不服氣呢,轉運糧草?那你這個轉運使不是權勢大增?再說了,正值嚴冬,這許多糧草,哪裡運的過來?加上道途靡耗,調撥民夫,又得耗費多少錢糧?不過他心裡雖是不以為然,但卻也並不說破,也是想看看趙石怎麼應對。

“此事不急,兩位大人月餘以來,措置得當,搶運糧草無數,又察吳氏謀亂一案,為金州除了隱患,勞苦功高,趙石自會稟明朝廷,為兩位大人請功。”

輕飄飄一句話,卻是讓種從端心裡一堵,他和吳家積怨甚深,經此一鬧,已經沒了半點的轉圜餘地,本來存著一箭雙鵰的心思,但結果卻不盡人意,他不知趙石只是就事論事,並無旁的意思,還以為對方提起這個,恐怕是明瞭了自己的話中之意,卻以此事作脅,讓他不得擅動呢,嘴裡不免有些發苦,老了老了,性子怎麼還是急躁至此?這是又當了出頭的椽子了?

陳祖在旁邊卻是暗自點頭,說的好,若是真順著老種的意思,眼前這位新任大將軍也未免太好相與了,那麼作為大秦有史以來,威權最盛,也是最最年輕的邊臣大將,其威信可就岌岌可危了。

不過接著,趙石話鋒一轉,已經續道:“陳大人確實說的不錯,不過又有不然,亂匪,亂匪,其實就在一個亂字上,進剿不能,退守卻又不利,這才是讓人頭疼之處。。。。。。”

陳祖見功夫已經差不多了,心中對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制府大人雖還存疑,但心中也是暗驚,看來這位好像心裡已經有了定案,恐怕也非是一日之功,這位旁的先且不說,光是謀算之遠,卻是讓人佩服的緊了,加上三個人是頭一次坐下來商議軍情,到底不能弄個不歡而散,傳出去三人不和,金州上下人等哪裡能夠安心?恐對金州不利至極的。

說不得笑道:“觀大人儀態從容,當是成竹在胸的了,這裡沒有旁人,大人不妨直言。”

“我欲聚亂匪與之一戰,還請兩位大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