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每一國,每一朝代,在朝堂上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特點,風氣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後世之評價,也多是依照這樣的風氣而來,比如說風氣好了,便是君明臣賢,風氣壞了,便是主昏臣庸。
話說的有些遠了,回到正題。
直到同門下平章事李圃和樞密使汪道存結伴而出,在殿門之前,兩人互相施禮告辭。
看著彷彿瞬間便蒼老了下來的汪道存,李圃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長嘆。
“汪兄,多多珍重。”
汪道存苦澀的笑著,回禮道:“汪某為官數十載,也該是過些清閒日子的時候,過後自有辭呈上達,到時還請李兄念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在陛下面前轉圜幾句,汪某……唉,不想卻有今日,李兄大才,任重道遠,以後也請珍重。”
李圃微微點頭,還想說什麼,但又止住,只是默默又是一禮,便掉頭去了。
汪道存望著李圃的背影,心中苦澀難言,半晌,才又緩緩抬頭,望向在冬日陽光之下,閃閃發光的乾元殿牌匾,目光久久不曾離開。
直到旁邊送出來的太監,覺著這麼站在乾元殿門前,不太合適,輕聲提醒道:“汪大人,汪大人,咱們是不是……”
汪道存愣愣的回過頭,眼圈卻已經泛紅,聲音嘶啞道:“就走,就走。”
一邊說著,一邊低垂下目光,蹣跚的移動腳步,脊背卻已無法控制的佝僂了下去……
最後一搏,終究是一場空……
而趙石此時還留在殿中,群臣離去,殿中安靜了下來,成武皇帝卻沒有一絲的疲憊,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揮手屏退殿內宮人,成武皇帝帶著一絲興奮,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有了幾許惱怒,“沒想到,汪真如竟如此不知進退。”
趙石抿著嘴唇,這話他可不願意接,不管怎麼說,身為樞密使的汪道存都乃武臣之首,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在皇帝陛下面前,還是不要輕易議論為好。
不過皇帝陛下也只是嘮叨一句罷了,若是當年正德年間,一朝樞相,也算是舉足輕重,而到了景興一朝,樞相的權勢便漸漸消弱,直到如今,卻已好像無足輕重一般了。
實際上,這也同樣意味著,樞密院權力的變遷,漸漸失去對外間將領的掌握的樞密院,權力自然而然的便來到了一個低谷。
在這個上面,也沒什麼好說的,樞密使汪道存才能有限是一個方面,另外最重要的還是大勢所趨,即便是兵部,也在受著這樣的衝擊。
而在兩朝皇帝明顯幫扶之下,卻差不多快將樞密院架空了……
皇帝陛下的注意力明顯不在汪道存身上,這一句,更像是在發發牢騷。
此時,皇帝陛下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來到殿中,來回邁著步子,趙石也跟著起身,侍立於一旁。
趙石心裡也明白,之前多少佈置,費了多少口舌,其實不過就是為了這一次廷議,相比之下,皇帝陛下耗費的精神,恐怕是他所不能及的,所得到的成就感,滿足感,估摸著也是翻倍。
而皇帝陛下還年輕,這樣興奮的勁頭,卻是在消化著那種很容易讓男人上癮的,權力所帶來的暢快感覺。
直過了半晌,皇帝陛下才又問道:“愛卿準備了幾年,給朕個實話,這一戰將耗費時日幾何?”
還是心裡沒底……
趙石沉吟了一下,道:“臣不敢欺瞞陛下,這個還真說不太好,不過,若戰事順遂,依臣之猜想,明年冬天來臨之前,戰事也就結束了。”
皇帝陛下一下抬起頭,“這麼快?莫要糊弄於朕,雖未親眼看過,但西夏那裡的情形朕還是曉得的,山川阻隔不說,多有堅城要塞攔在那裡,大軍一路過去,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怎可能數月之間平之……愛卿這是為安朕的心嗎?”
趙石道:“臣不敢妄言,微臣說的是戰事順遂,一旦西夏左右兩大軍司覆沒,所謂兵敗如山倒,可供西夏人騰挪的地方也就沒多少了,過了靈州,西夏都城興慶一舉可下,實際上,西夏人所據之地,並沒有多大,陛下試想,從慶陽到長安,也不用多少時候就到了呢,而從靈州到興慶,路途卻是更短。”
“當然,若是戰事不利,有了什麼波折,那這個冬天,對於前方將士來說,可就難熬了,耗費之糧草物品,也將倍增,所以,微臣也只能盡力,在冬天之前結束這場戰事……”
(不求了,最後一天,更新晚了不說,內容好像還水了些,抱歉抱歉,下個月,寫的就是滅夏之戰了,大家支援啊。)(未完待續。請搜尋,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