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之家,夫妻,父子之間的扭曲瘋狂,在這一刻表露的淋漓盡致。
太子李全壽的聲音激昂了起來,卻帶出了一絲酷烈,“兒臣本未看重什麼儲位,用的也是苦肉計,即便不成,父皇廢了兒臣儲位便罷,兒臣正好去西山陪著母后,但既然走到今日一步,那就是父皇輸了。。。。。。”
“兒臣逼著父皇廢儲,逼著大將軍趙柱國起兵。。。。。。。。嘿,這麼晚了,父皇還沒歇息,肯定是等著張大將軍,以及王虎那廢物的訊息呢吧,不如兒臣來告知於父皇,不用等了,大將軍已經令人率兵入城,此時應該快到宮門之外了吧。。。。。。。”.
“父皇雖然有知人之明,卻不善任,只想著自己如何如何,卻從不顧其他人等想些什麼,韓文魁如此,趙柱國亦如此,趙柱國是什麼人,父皇以為自己明白,其實都錯了,自趙柱國入景王府,兒臣第一次見到此人,便知道,這人天不怕地不怕,誰也別想完全掌控的了,一旦兇險加身,隨即便有玉石俱焚之憂。”
“您看,兒臣知他如此之深,便以自身為餌,太子儲位不保,趙柱國便也根基全無,若不起兵,便只能任人宰割,像趙柱國這樣的人,怎會不起兵?又如何能不起兵?”
李全壽大笑了一聲,“父皇不說話,不過一定想知道,兒臣怎麼來收場,朝堂上下,多少人終於父皇,兒臣如此起兵謀亂,即便坐上皇位,也是坐不穩的,但父皇又錯了,兒臣早有準備。。。。。。。”
李全壽回身,“來人,將那賤人拖進來。。。。。。。。。”
韓文魁一身戎裝,帶著兩個親兵,拖著一個人影,大步便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也不看如同木胎泥塑的景帝一眼,而是叩拜於太子身前,“殿下,人已經帶過來了。”
李全壽撫掌笑道:“好,讓陛下見這賤人最後一面。。。。。。”
韓文魁揮手示意,兩個心腹親兵立即上前,將人影扔在了地上,燈火之下,披頭散髮的皇貴妃曲氏已是聲息全無,兩隻眼睛微微睜著,臉上依舊殘留著臨死之前的驚恐和絕望,讓那張本可以顛倒眾生的面龐看上去有些可怕。
李全壽冷笑了一聲,向景帝躬身道:“今日之事,已然做下,就差一個結尾了,兒臣告退,今日宮亂,皆因曲妃謀刺陛下所致,兒臣卻從未曾來過勤政殿的。。。。。。。”
說罷,深深望了景帝一眼,轉身欲走,卻又恨恨道:“父皇放心,您去之後,定不願見到厭棄已久的母后,母后也定不願再見負心之人,所以,就讓這個賤人陪在父皇身邊吧,之後兒臣自會將母后葬在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去擾你們二人清淨。”
若非恨入骨髓,也不會連這個都想到了,太子李全壽說完,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怨毒在今夜也釋放的差不多了,之後頭也不轉,徑自出了勤政殿,回東宮去了。
勤政殿中,景帝有些木然的目光落在曲氏的臉上,身上,他的身子也越抖越是厲害,太子李全壽的那些話,徹底的將他所有的東西都擊了個粉碎,但他還是儲存著身為帝王最後一點尊嚴。
慢慢轉身,佝僂著腰,一路咳嗽的走回到龍椅邊上,用手撫摸了一下龍椅的紋路,這才艱難的坐了下去。
韓文魁已經站了起來,這時再也不會掩飾自己滿心的恨意,目光死死落在景帝身上,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刀,走到邊上,刀起頭落,將勤政殿總管李奴兒的人頭砍了下來,殺氣隨之濃烈了幾分。
回頭猙獰的道:“還不送陛下上路?”
兩個親兵掏出一把短劍,有些躊躇,畢竟眼前這位是大秦帝王,九五之尊,雖已抱了必死之心,但還是攝於威勢,有了猶豫之意。
這個時候,景帝輕笑了一聲,韓文魁望過去,景帝身子依舊在抖個不停,但目光卻已平靜的可怕。
兩個親兵在笑聲中,立即退後了兩步。
韓文魁大怒,上去搶過短劍,來到龍案前面,毫不畏懼的盯著景帝有些嚇人的目光,將短劍往前一送,道:“是陛下自己上路,還是讓微臣送陛下一程?”
景帝死死盯著他,怒火好像能將他整個點著,“韓文魁,朕待你不薄。。。。。。。。”